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这座弥勒像所塑之弥勒,身着菩萨装,双脚交叉而坐,后以左脚下垂,右腿曲屈,右手扶脸颊,此法像为“半跏思维像“——此为弥勒菩萨在兜率天等待下生的情景。 周玉明点点头,沉吟片刻,道:“我以为,存心善,才算善,哪怕是转出恶果,仍旧无损于他的善行;存心恶,便算恶,尽管转出善果,仍旧不能不说是伪善。你以为圣上是前者还是后者?” “小僧以为,圣上乃是前者,而且是千古少之之大善。” “何以见得?”周玉明脚步不停。 慧空回道:“人的心迹,不是单纯的,但也不是非善即恶的。它是善恶混合的、善恶共处的,有好的、有坏的、有明的、有暗的、有高的、有低的、有为人的、有为己的。而圣上,行迹对列国诸位皇帝,是恶;对天下,是善。” “你还是没有说出来。为何是善,而且是亘古少之的大善。”周玉明眯起凤眼,看向慧空。 他们此刻已经走到寺门,阶下两侧的石狮已昭然可见。 “圣上想一统天下,而大曌的统一可使天下黎民百姓有一个比较安定的环境生活。”慧空回答的很简单。 周玉明挑挑眉毛,笑道:“法师,过于言简意赅了吧?” 慧空笑着摇摇头,回道:“王爷,你征战沙场数年,杀业深重,可仍不知何为天下。” 周玉明摇着头走下台阶:“本王没空跟你废话。” “天下就是百姓!百姓就是天下!” 慧空在他身后大喊着。 周玉明即将落下的脚悬在半空中,他转身看向慧空,眼中尽是疑惑:“法师,可否说的详尽些?” “再无详尽之法。”慧空摇摇头,旋即回答:“在俗世中,便是如此。” “法师,你这里,不也是俗世吗?” 周玉明一眼就看出来,寺门口那八根门柱每根都有五抱之粗,光是原木运进来的费用,就足以让十几个小户人家破产。 “僧不惧金屋,佛不恐陋室。”慧空听懂了周玉明言外之意,他伸出一根手指:“本寺,莫过于大曌略富之地其一。” 周玉明没想到慧空会这么回答,他伸出指头,指指寺庙:“建此寺,可谓善举?” “是种善因。”慧空回道。 周玉明笑了起来:“照法师这么说来,盖了这大个寺都不算是善行,只能算是个善因,那么怎么才算是善行?” “这要因人而异了,就好似,小僧有一两黄金,出九钱盖庙,哪怕只能盖一砖一瓦,这是善行;又恰似,王爷有十万两黄金,出一千两盖了整个的庙。王爷的善行,比起来像善因,很难算是善行。” 慧空笑眯眯的,金刚般的面孔却又恰似菩萨。 “所以我父皇不算?” 慧空点点头,回答道:“圣上身为皇帝,当然不止是十万两的王爷,他扩建本寺,不能算是善行。圣上有权力根本就不使本寺扩建的理由发生,但又不得不放弃这个权利。圣上不出兵征战,就不会死人,就无忠可悯,所以,圣上如根本不出征,那才算是他的善行。” “但如小僧刚才所说,圣上不得不放弃这个权力。” 周玉明问道:“那他为何这么做?” “天下。” 慧空的回答很简洁。 周玉明眯起凤眼,望着慧空,两人半晌未言。 顺德十年,白藏九月十一日 玉明郊外,清心寺 天王殿 巳正•大荒落 天王殿正中的天王像很有意思,它不是神话中任何一位天王,更像是塑者自己造出的一位神仙。 天王身青色,穿锁子甲,带凤翅盔,踏六合靴,左手缠一条青龙,右手握一把起脊龙吞偃月刀,怒目而视。 大殿之中,周玉明饶有兴趣的盯着这坐天王像。 “王爷可参透?”慧空带着一名小和尚,在临时放置的食案前坐着。 “参不透。”周玉明摇摇头,望着天王像,随口道:“这天王不是你们佛家天王,但也不是道家。难不成是你们寺自己造的?” 周玉明说着,望着小和尚,小和尚笑着。慧空也望着小和尚笑着,然后指着食案上的几个蛋,小和尚点点头,又吃起来了。慧空又请周玉明吃蛋。 周玉明有点疑惑:“怎么法师自己不吃?” “王爷晓得,出家人吃全斋,蛋也不能吃,我做到了。我自己不吃,可是我却赞成别人吃,所以我让普净他们吃。” “这不是违背你佛家吃素吗?” “致斋在心,吃素是一种精神,精神影响了行为,一般人不了解,全弄错了。”慧空笑道:“王爷岂不闻,''酒肉穿肠,佛祖于心''?” “照师父这样说,我想我也最好不吃蛋。”普净说。 “你要吃。你还小,你需要营养。” “可是我和师父一样是出家人。” “你还不能算。你现如今只是应法沙弥,你还不能算是正式和尚。”慧空以开玩笑的语气说。 “那我什么时候算?”小和尚好奇的问道。 “你不一定要算。” “为什么?” “因为你不一定要在庙里长住。” 普净紧张起来,咬住下唇,握紧了左手,把拇指压在三指下面。那是他的习惯,一紧张,就要这样。他两眼直望着和尚,轻轻问:“师父不要我了?” 不是,当然不是。”慧空温和他说。 他放下筷子,伸手握住普净的左手,“师父只是觉得,做和尚的目的在救世,而救世的方法很多。住在庙里,并不一定是好方法,至少不是唯一的方法。” “你和三位师兄跟着王爷走,出寺救世。” 这时周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