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 “关将军。” 一群关靖军将领鱼贯走入帐篷,向关汉白点头示意,拱手为礼,不一刻便将还算宽敞的大帐挤的满满当当,关汉白赶紧令亲兵搬来座椅。 “关将军,这次我等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些事情的。”一名校尉的目光扫过众人,首先开言道。 见众人都是点头称是,他这才又接着说道:“咱们都是武人,这废话就不说了。此次东征,我军出人出力,大家的想头也就是一个,建功立业罢了,不然在座谁也不会提着脑袋到无乃来和何烨熠死磕。” “诸位无须客套,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关汉白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帐外。 “好,关将军就是爽快,我就说嘛,关将军年纪虽轻,却是我大曌一等一的豪杰,和他说话还拐什么弯抹什么角?——我们请关将军帅兵攻任城。” 一位名叫任伍的校尉拱手道。他的言语中很是恳切。 关汉白怔了怔,旋即又问道:“这是为何?” “守罔城可是何烨熠啊。”答者语气很低,似乎不太敢这么说。 关汉白冷笑一声:“亏你们还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仗还没打,怎么就生了退意?我告诉你们,攻菁之前,圣上便有旨意,遇何烨熠生退意者,视与菁贼同谋!斩立决!” 这几句话算是镇住了帐内众人,关汉白审视良久,竟无一人再敢开腔言讲。于是他便换了种柔和的语气道: “诸位也见过不少大阵仗,何烨熠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之前我曌与之对决,十战六败。可眼下形式不同了。菁国不是以前的那个菁国了,我大曌也不是以前那个大曌了!” 关汉白盯着周边围坐的众人,厉声道:“此战若是不胜,我愧对关家列祖列宗;我不能杀了何烨熠,愧于圣上恩宠,到那时,烦请诸位割了我的脑袋面圣。就说我关汉白无能!没砍了何烨熠,无颜面圣!” “关将军……” 关汉白这时却是压了压手,把脸沉了下来,打断了他的话头儿:“我意已决,休要多言。” 关汉白这番话愤懑之情显而易见,一顿劈头盖脸的狠批将众人才刚刚萌生的退意浇灭。他的意思很明显——绝不可能改变攻罔城的计划。 他扫视众人,眼中也有鄙夷之意,眸光却是亮地让人不敢逼视,此时沉声道:“尔等视军国大事为儿戏,其罪当诛……此罪暂且记下,且待攻城时将功折罪。” 众人都被吓住,连忙喏喏而退。 关汉白转过身,扶住长案,双目在案上的地图上来回扫视。 攻罔城,的确是他一个大胆的想法。凭借手下关靖军的力量,只能勉强与罔城中守备的菁军持平。 不过……关汉白嘴角微微勾起,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他当过水军,长期征战在河域,了解罔城这种地区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 当他在城外看到,菁军驻守城外的大营错误地驻扎在低洼地区时,他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他立即命令关靖军搜集大船,并调走部分战马,令四千余熟于水战的士兵集结待命。 虽然命令才刚刚下达,但是关汉白自信能在一月之内攻下罔城,但是他还需要一个契机。 只要有了这个契机,罔城便唾手可得。 顺德十一年,玄英二月十九日 菁土,无乃,罔城 巳正•大荒落 关靖军在城外高处驻扎已有五日,未攻未撤。态度就像独狼对受伤的野牛,很想上来捕食一口,可又有所顾忌。 这让何烨熠很头疼。 另一方面,更让他恼火的是,有人将自己备棺言说一事报知温诀安。 温诀安很惊喜:“何烨熠忠勇如此,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但一旁的和荣立即反驳道:“何烨熠恃血气之勇,欲与关靖军决死战,臣窃虑之。” 于是温诀安急令人传旨戒何烨熠:“关汉白智勇双全,切不可轻敌。可取则取,不可取便谨守罔城。” 想到这里,何烨熠的双目不禁眯了起来。就是这些搬弄是非、鼓唇弄舌的臣子太多,才让菁国日渐颓废,现如今,各地城县见曌军如见猛虎,全都望风而降。 如今想要组织一支与曌军长期抗衡的军队,如同痴人说梦。 何烨熠虽然坚信罔城在自己手下能够坚持月余,但是想要长期坚守下去……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他踱着步走出庭院。当看到天空上连绵的乌云时,何烨熠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这乱世……何日能结束啊。” 何烨熠从桌上拿起手下探子的报告,皱起眉头表示自己的态度——这根本就是浪费人力。派出去十五个士兵,能有一人接近到关靖军营地便不错了。 不过……何烨熠伸手摸摸胡子,按照关靖军的炊烟来算,来攻罔城的大约只有一万,可关靖军全军人数要比这个还要多些。那么其他人呢? 何烨熠很自然地想到是分兵去了其他地方。毕竟没必要为了无乃的一个城池而浪费时间——曌军的胃口,大着呢。 何烨熠把报告搁到了案几上,慢慢转头看向空中阴暗且不均的乌云。又要下雨了吧?他皱起眉,有些烦躁。 关靖军的到来似乎带着雨神的敕令,从军队驻扎在城外的第二天起,雨便下的瓢泼。这几日已连下了两天,今日又要下了? “将军。” 罔城的县令小心地走进来:“将军,恐怕要春汛了。” “嗯?” “罔城靠近两条江河,此时下雨,恐怕是要连绵月余。到时候,江河水涨,城外的驻军恐怕……唔,我是想让城外的驻军尽早入城,也是休整嘛。” 县令恭敬地把双手垂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