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项宇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可目下就连突围都是以命来搏的一场赌博。他仿佛一下子坠入雾中,分不清方向。 空气像凝固一般,静得可怕。项宇紧咬着牙关,面部的肌肉在抖动着,说不清是想笑还是想哭。他忽然仰起了头。 虎声骤响,项王竟笑了:“想不到,我竟有避人锋芒的一日。” “万望项王以大业为重!”崔鼎拱手劝道。 项宇合合眼,冷笑道:“我不走。我倒要看看,城外的菁军到底能不能攻破西驰,到底能不能杀了我这个楚王!” “项王!” 崔鼎还想再劝。不料项宇一抬手,厉声道:“不必劝了!生死有命,你且回去复贤王。子时开西城门,宁军突围,叫他接应。” 宁泽和崔鼎不觉对视一眼,同时把目光投向项宇。 他们不敢相信,项宇的傲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宁可死,也不要给自己战绩的留下一丝污点。 除去项宇,谁会这么干? 如宁军出城,项宇肯定会不顾一切会向高卫挑战,没人能够施以援手,楚军只能孤军作战,独当高卫的数万大军!也许,城内的三千楚军将会在西驰一战全军覆没! 若是宁泽留守,他老成持重,定可审时度势,保存实力,再如何也能够抵挡菁军半月。到那时,也许援军就到了。 可这事不能靠“也许”。 崔鼎情知劝不动项宇,便对着周围众将一行礼:“诸位将军保重!” 他要保大多数人。 西驰城,南城门 子正•孳生 一个寂静的夜晚,阴缺月圆的苍穹下,一群失眠的人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眼下的问题。局势瞬息万变,他们都要拿出全部的精力来应对。 浓黑的夜色改变了一切,华丽的失去了光彩,平淡的变得隐秘神奇。阴谋和不幸都是在黑夜中酿成。 在这黑漆漆的夜中,西驰城的南城门悄然而开。紧接着,一彪骑兵旋风般地冲了出来。马蹄声响,恰如阵阵闷雷。 “曌军出来了!” 城外菁军的数千骑兵瞬间被马蹄声惊醒,睡眼朦胧的一名都尉首先反应过来,指着黑夜中冲天的黄烟大喊。 那由马蹄掀起的黄烟,即使是在黑夜,也显得分外清晰。 “上马!”菁军都尉即刻下令。 有几名士兵翻身上马,快速前往他处去通知菁军主力,而剩余的数千骑兵则是迅速持械上马,同时举起火把,朝着黄烟所处冲了上去。 这一战,发生在西驰城五十里之内,相对于菁土上无数大大小小的战场的战斗,这一战显得极其沉重,其残酷和血腥甚至无逊于早已被鲜血染成红色的西驰城下。 不过这一战之所以被人们所牢记,却是因为在这里面,是宁军,这支曌国劲旅最后的悲歌…… 宁无歌望着冲过来的菁国骑兵,脸上更加冷峻。他对统军作战不算生疏,他的血液中更遗留着家族好战的因子,一临战阵,他连丝毫的慌乱也无。 “传令!步军快速突围,骑兵跟我上去先阻他们一下,军中虞侯何在,传我军令,临敌后退者,斩!” 宁无歌横起掉刀,带头驱马朝着远处的菁军骑兵冲去。 宁军虽然士气低迷,但在这个时候,只要主帅能拿出相应的勇气来,很容易就能起到镇定军心的作用。宁无歌这个时候的表现,立即使这些宁军士兵又恢复了之前的骁勇与士气。 号令一出,军中的秩序立即井然有序,宁军本就彪悍善战,又加装备精良,在历次和菁国的作战当中很是能占到些优势。这个时候已经在被突袭之初的混乱中恢复过来,虽是伤兵,但也都驱马随着宁无歌朝着远处的菁军冲去。 二百骑兵在宁无歌的率领之下,却是一点犹豫也无,义无反顾的向数倍于己的敌人冲了过去。 两军相距约有百步时,弓弦声立时响成一片,接着就有惨叫声远远传来。两军皆是盲射,可惨叫声仍就是此起彼伏。 点点血色在战马激起的烟尘中显得那样的微弱,却代表着一条条生命的消逝。掉下战马的战士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因为身后就是疾驰的战马,他们必定会被踏为肉泥。 两拨箭雨过后,最前方的宁军却是再次抽出了长箭,比对方多射一轮。这时里的近、看的清了,对方立时有数十人被射落马下。 紧接着他们整齐的抽出横刀,直直切入对方军中,这个时候才看出宁军的精锐,虽然毫无队形可言,但面对数倍于己的菁军,却好不畏惧。 已经不足二百的宁军骑兵被宁无歌的呼喝声聚在一起,像一把锐利的锋刃切进了对方的军阵当中,兵刃在士兵忘我的狂呼声中大力挥出,或是碰上对方的兵刃,传出刺耳的铁器摩擦的声音,或是直接带起大蓬的鲜血,将对方斩落马下。 刺眼的红色好像一团烈火,烧灼着两军士兵的眼睛和身体。 掉刀如同闪电般刺出,刀尖毫无阻碍的穿透对方的面颊,直接从脑后伸出。没有任何的停顿,掉刀横切,在将对方的脑袋搅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之后,划开了另外一个敌人的脖颈。由于急速运动而压抑的热血立时找到了出口,立时喷了宁无歌一脸,对面的菁军捂住脖子晃了晃,掉了下了马去。 容不得宁无歌抹下脸上的鲜血,又有一名菁军纵马冲来。宁无歌强忍住胃里的不适,连忙用刀杆架住挥向自己的长刀,他旁边的亲兵大呼着将对方的一条胳膊斩了下来。 宁军骑兵到底人数太少,只这二百骑军想要挡住数倍于己的敌人,确实力不从心,越是往里,压力越大。周围的敌人都是亡命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