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章据理力争 :“ 可是破案才是最要紧的 , 明知道无用的功 , 何必做一遍呢 ? 「

京兆尹沉吟片刻 , 缓慢摇头道 : “ 越是最后关头 , 越不能胡闹 。 按原定的计划做 。 如果动作快 , 搜完全城后还有时间 , 回去二搜也未尝不可 。“

明华章壁眉 , 道理没错 , 但事实就是搜完后不会有剩余时间了 。 时间有限 , 精力有限 , 人手有限 , 怎么能不做取舍 , 还一昧循守老流程呢 ?

但他的想法对京兆府其他官员来说太冒险了 , 最终京兆尹还是拍板 , 加快速度搜索制下的坊 。 明华章争辩无果 , 无奈据唐 , 心中是深深的无力 。

明华章带着人去东城 , 问话这一套流程他已经做了许多遍 , 毫不意外地一无所获 。 中午时分 , 衙役和捕快们在街边休息 , 明华章心里想着明华裳 , 下意识叫住旁边跑腹的小孩子 , 问 : “ 认识羽林军的衣服吗 7 “

小孩在长安街巷长大 , 早练了一双识人慧眼 , 立刻脆生生道 : “ 认得 。“

“ 好 , 那你拿这些钱 , 买三杯五香饮 , 去找在西城搜查的羽林军 , 就说 …...“9

华章怔了怔 , 道 ,“ 算了 , 不必说是谁送的 , 让羽林军递给江校尉或任校尉就好 。 剩的钱 , 就归你了 。“

小孩子应下 , 抓了钱跑了 。 旁边的衙役提醒明华章 : “ 少尹 , 你不能先给他钱 ,

要不然他就拿着钱跑了 ! “

明华章摇摇头 , 轻声道 :“ 无妨 , 我相信他 。 何况 , 让长安有十来岁就要自己出来谋生的孩子 , 本身就是朝廷的失职 , 若他拿着钱跑了 , 说明是朝廷没做好 , 让他不信任外界 , 那些钱就当我补偿给他的 。“

衙役听到咋舌 , 由衷道 :“ 少尹 , 你把人想得太好了 。 你这样心善 , 别人未必会用同样的善意回报你 , 你会吃亏的 。“

“ 没关系 。 “ 明华章负手看向熙熙攘攘的长安街巷 , 自言自语道 ,“ 这是我应当做的 , 与他人无关 。“

短暂的休整结束后 , 明华章带着人去搜索下一个坊市 , 没一会有人来传 :“ 少尹 , 有个小孩找你 。“

“ 小孩 ?“ 明华章惊讶 , 回头看到刚才跑膈那个孩子站在不远处 , 手里抱着两竹筒 , 对他招手 。 明华章走过去 , 问 : “ 你怎么回来了 ? 东西没送出去吗 2“

“ 送去了 。“ 孩子说 ,“ 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接了 , 她带我去西市买了两杯红豆冰酥 , 让我给你送来 。“

西市 ? 明华章听着拧眉 , 羽林军不是该搜平和六坊吗 , 怎么去了西市附近 ? 明华章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拿东西 , 没想到小孩却抱紧了 , 说 : “ 这杯是我的 , 这杯才是你的 。“

明华章怔了下 , 很无奈 。 冰酥可不便宜 , 需要用到奶 、 糖和干净的冰 , 哪怕在长安也只有豪门富户消受得起 , 对这些靠跑膈求生的孩子来说更是遥不可及 。 明华章就说大冷天她怎么给他买冰酥 , 原来 , 她主要是给这个孩子买 , 他不过是附带 。

明华章从善如流地拿过另一杯 , 对孩子道谢 : “ 多谢你 。“

跑膈的活干完了 , 孩子迫不及待用舌头碰冰酥上的糠浆 。 他好奇地问 : “ 你带着这么多人在做什么 ? 刚刚我去陀国坊找你 , 你不在了 , 问了好多人才知道京兆府来这里了 “

办案细节不能和外人说 , 明华章言简意贬道 :“ 我们在找人 。“

“ 拖什么人 2“

明华章没有因为对象是个小孩子就敷衍 , 从袖中拿出画像 , 说 :“ 我们要找好几个人 。 乞丐 , 一个穿斗篷的男子 , 和一个孤僻古怪 、 深居筒出的男子 。 你认得他 f

吗 ?“

这话明华章不过是例行询问 , 他并没有指望一个十岁小孩能帮助他 。 没想到孩子看了会画像 , 指向其中一人 : “ 我认得他 。“

明华章微惊 , 这么巧 , 他随便找了个跑膈孩子 , 对方正好认识帮凶手传话的小乞丐 ? 但转念一想也合理 , 差不多的年纪 , 同在长安里跑肽 , 这群孩子彼此认识也不意外 。

明华章问 :“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3 “

“ 好久没见过他了 。 “ 孩子用力拮了一大块冰酥 , 说 ,“ 我试着找找 。“

“ 好 。 “ 明华章拿出京兆府的令牌 , 想了想又换成玉佩 , 递到孩子手里说 ,“ 你若是打听到消息 , 立刻拿着这块玉去镇国公府 , 告诉门房要拖明华章 。 他们会找地方安置你 , 你安心待着 , 我会让他们给你准备冰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