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向着您。他无非是争宠,想让您多疼他些罢了。” 女皇许久没有应话,就在张易之心神惴惴,几乎要控制不住跪下请罪时,女皇缓缓开口:“朕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张易之长长松了口气,他用力掐了弟弟一下,示意弟弟闭嘴:“遵命。陛下好生歇息,臣等告退。” 出来后,张昌宗拉开袖子,看到手臂上都青了一块,愤愤不平道:“五兄,你掐我做什么?” “你还敢诉苦?”张易之骂道,“六郎,你今日话太多了。魏王和太子无论如何都是女皇亲人,他们两人再落魄,女皇总不会杀他们,但你算什么?你哪来的胆子,替魏王求情?薛怀义的下场你忘了吗?” 张昌宗这些年无论走到哪里都众星捧月,哪怕宰相见了他都客客气气问好,如何受得了这种语气?张昌宗也冷下脸,说:“你清高,你遗世独立,可是女皇身体越来越差,她还能捧着你多久?等她走了,你去哪儿摆恒国公的威风?怕是连皮带骨,都要被人剥了。” 张易之如何不知道呢?他们兄弟二人因为侍奉女皇一飞冲天,满门显赫,但这些煊赫都是无根浮萍,现在他们越得意,等女皇死后摔得就越惨。 他也想过急流勇退,遣散家财,去民间过回寻常日子,然而,皇权漩涡一旦沾上了,是你想退就能退的吗? 从他们入宫为女皇献艺那天开始,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如今不是他们杀人,就是来日别人杀他们,二张兄弟只能找外援。唯有讨好了下一任皇帝,才能保住他们兄弟的命。 然而,李家本身就是皇族,哪里用得着他们扶持呢?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最终,他们选择了同样没有退路的武家。 武家诸王中,又属魏王最雄才大略。他们和魏王一拍即合,他们在女皇身边为魏王通风报信,魏王日后保张家全身而退,这是双赢之举。 前提是,下一任皇帝得是魏王。再不济,也该姓武。 张易之静默良久,唯有朔风猎猎从丹凤门穿过。最后,张易之说:“可是,你操之过急,恐怕在女皇面前露了马脚。” “♚(格格党*文学)_♚” 女皇更宠爱六郎,对琢磨女皇的心思一事上,张易之还真远远不如弟弟。张易之屈服了,问:“那接下来你待如何?” 张昌宗轻呵一声,转身看向巍峨高大,令人目眩神迷的大明宫,说:“女皇如今对李家的猜忌愈来愈重了。报信给魏王,至于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他自己的了。” · 魏王府内,魏王看完飞鸽传书,面无表情将密信递入火中,烧成灰烬。 他一动不动盯着烛心,看得久了,眼睛被晃出虚影,空地上隐隐约约出现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突然抬高声音,问心腹:“李贤的遗孤找的怎么样了?” 心腹跪在垂帘外,心惊胆战回道:“回殿下,苏氏女和明家龙凤胎一切行动如常,看不出端倪。” 魏王冷笑一声,彻底失去耐心:“去年十月,你们就是这样说的。” 心腹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头都不敢抬,忙道:“但属下打听到,曾有人多次在苏家附近看到一个男子,疑似是镇国公。” 魏王微微眯眼,镇国公去过苏家?那就几乎可以坐实,抱去苏家的那个女子才是他的亲生女儿,李贤的孩子,就在那对龙凤胎中。 还真是忠臣啊,为了一个死去的太子,将亲生女儿送出去做牺牲品,这么多年养在农家,甚至连来往都切断了。明明是公府千金,却铁了心让她一辈子当个农女。 真是大公无私。真是忠心赤胆。 魏王起身,用力将烛火按灭,道:“来不及慢慢等了,不如引蛇出洞。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苏氏女,安排她去镇国公府闹。把水搅浑,才能看出藏了多少条鱼。” 魏王眯眼,阴鸷道:“我倒要看看,能让臣子抛头颅弃亲女的章怀太子后人,到底藏在哪里;等姑母知道臣子心目中的大唐正统李贤竟留有后人,还能不能坐得住。” · 上元 三日无宵禁, 理应是全城狂欢的日子, 但因为出了爆炸的事,长安戒严,不光禁卫军的假期结束了,连明华章也紧急被叫到京兆府,听候圣命。 虽然爆炸的事没造成踩踏,但此事影响极为恶劣,上元节长安不仅有百万百姓,还有来自各国的胡商、使者,堂堂大周竟有人被当街炸死,传出去成何体统? 传旨太监照例把京兆府众人数落了一顿,然后转达女皇旨意,让他们整顿全城灯火,务必保证此类事情不再发生。 明华章大清早挨了一顿骂,都已经习惯了。京兆府就是如此,论功行赏的时候轮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