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胳膊,郑重其事道:“哪有奉承话,在我心里,二兄就是最好的。” 明华章轻轻笑了笑,权当这是真的,不做追究。他冷玉般的指尖抵在纸张上,说:“这是我根据记忆还原出的隗家工坊图,有些细节还没处理好。” “哪里,这已经很完美了。”明华裳说着赶紧抽出一张纸,试图临摹明华章的地图,“二兄,借你的笔一用。你不介意我仿照吧?” 明华章当然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他退后一步,给明华裳腾出空间。他本来觉得应当尊重妹妹的爱好和艺术造诣,但他看了一会,实在忍无可忍:“别摹了,这张图你直接拿走吧。” 明华裳停下笔,她看着自己面前歪歪扭扭、惨不忍睹的墨迹,多少还是要客气一下:“这不好吧,毕竟是二兄花这么久画出来的……” “无妨。”明华章说道,“费不了多少功夫,你拿着就是。” 明 华裳意思意思,就把图纸收起来了。她一边卷纸一边问:“二兄,杀隗白宣的凶器是什么?” “隗严清说是刻刀。”明华章用手指比划,“大概这么长。” 明华裳皱眉:“这么小,能杀人吗?” “能。”明华章说,“只要扎中颈动脉就可以。” “那就说明动手的是熟人了。”明华裳忖度,“隗白宣又不是木头,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怎么可能任由对方一刀扎中动脉?” 明华章不说话了,他果然秉承诺言,一个字都不肯提醒。明华裳暗暗叹气,大腿不好抱,她还是靠自己吧。 窗外雨声渐歇,雨似乎要停了。黑天半夜的,哪怕亲兄妹,深夜还呆在兄长屋里也太不像话了。明华裳适时告辞:“二兄,今夜打扰你到这么晚,实在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明华章淡淡嗯了一声,收起东西道:“我送你回去。” 明华裳吓了一跳,连忙说:“不用,自己家里哪用这么麻烦,我带着招财回去就行了。” 这方面明华章却很固执,他取来一柄绘着墨竹的纸伞,不紧不慢撑开,头也不回对明华裳道:“外面风大,你系紧衣服,小心着凉。” 明华裳知道推辞也无用,只能乖乖跟着明华章出门。明华章风姿秀丽,执着伞站在雨中,像一节清濯劲瘦的竹。 雨快停了,夜幕起了风,但明华章的手始终很稳,没有让雨点落在她身上,连夜风也被他的身体挡住了大半。 明华裳抱着怀中的图纸,突然觉得很安稳。 毋庸置疑,明华章是一个冷淡、寡言、不好接近的人,但他做永远多过说,为人沉稳又负责,在他身边,不知不觉就变得十分安心。 明华章将明华裳送到门口,她站在檐下,推门时,忽然回头,认认真真看着明华章道:“谢谢。” 说完,她推门而入,没有等那些客套话。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句感谢发自肺腑,没有任何人情世故。 谢谢你不赞同我,却依然愿意支持我。 进宝三个丫鬟看着外面的雨发愁,终于等到明华裳回来了。她们刚松半口气,等看清明华裳的衣服,那口气又提了起来:“娘子,您身上这是……” “二兄的衣服。”明华裳今日折腾这么多实在累了,无心解释,“把衣服收好,洗干净,来日我亲自送还给二兄。” 丫鬟们应下,蜂拥而上帮明华裳换衣服。明华裳换上轻便的寝衣,这才意识到她忘了问,明华章为什么要加入玄枭卫。 然而过了那个情景,有些话就没法问了。明华裳躺在床上,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想道,以后就全靠她自己了。 她要自己想办法,把隗家隐藏的真相挖出来。明日,就先从隗墨缘开始吧。 毕竟无论凶手是谁,都是隗墨缘在发现命案现场后支使人离开,导致隗白宣尸体失踪。他是整个事件的关键,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知道些什么。 或许,可以试着从他的过去着手。只有知道他的成长环境和人生经历,明华裳才能像在飞红山庄一样共情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