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办案卷宗,分明有很多功夫是没必要的,纯粹白折腾。我也能理解主官的想法,他们是一方父母官,抓不到凶手会影响他们的政绩,极可能会拖累吏部考评。他们不敢冒险,便责令手下布下天罗地网,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才不管那些捕快小吏会不会累。可是很多凶手分明是有共通性的,比如奸杀女子的人,之前很多都有纵火经历;用残忍手段虐杀死者的人,很可能是从虐杀动物开始的;许多看似残忍、被官府判断为仇杀的杀人案,在我看来,其实是为了……” 明华裳一下子卡住了,她本来想说是凶手不行,硬不起来所以在尸体上泄愤,有些痕迹看似是暴力,其实是性谷欠。 可是,这些话要怎么和明华章说? 明华章手臂撑在窗沿上,半俯着身,认真看着她。他今日穿着窄袖白色圆领袍,袖口翻折,上面绘着繁复的宝相花纹,其下隐约可见他精巧的腕骨,修长有力的小臂线条。 他常年习武,饮食自律,穿衣时看起来四肢纤长,清瘦飘逸,其实他手臂并不细。 明华章眼眸黑白分明,水泽盈润,见她停顿,还主动问:“是什么?” 明华裳不知道想到什么,自己脸红了。她偏过脸,掩饰地咳了声,支支吾吾 道:“我还没想好。” 明华章静静凝望着她, ☯(), 但也没再勉强,说:“好,你慢慢想。你说的很有道理,科举选士虽然给了广大寒门机会,但选出来的都是文人,离做官执政还有很长一截路。你总结的这些共同点很有用,有没有想过将它们汇总起来,写成一本书?” “我?”明华裳听后本能道,“二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书画差得很,写诗更是狗屁不通,这种事应当交由高士,再不济也该由位才女来。” 明华章突然伸手捏了捏她头上的元宝,微微含笑道:“不要妄自菲薄。那些所谓才子才女作诗是为了歌功颂德,而你却是为死者言,为生者权。不事王侯,高尚其事,你比他们崇高多了,理应是他们见了你惭愧,你有什么不敢的?” 明华裳怔然,还是有些迟疑:“可是我……” “慢慢来。”明华章说,“如果能写成一本书,推广开来,既教长官如何分配有限的人力,又教衙役如何缉凶,那天下冤案错案会减少多少?裳裳,你看一会命案现场就能画出凶手画像,你的天赋不比谢济川差。如今有才之人一心仕途,事于帝王,无人肯事百姓。我希望你不负你的天赋,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明华裳抬眸,撞入明华章眼中。他的视线平静沉稳,静水流深,无声处自有一股力量。 原来明华裳不明白,他为何不知疲惫一样读书习武,勤学苦练,他绝对是她见过最自律的人。他已经什么都有了,还在坚持什么呢? 现在明华裳终于知道了,他并不是口头上追求君子,他是发自内心相信孔孟之言,践行他的君子之道。 明华裳也不知不觉被那股凛然正气感染,慢慢点头:“好,我试试。” 山风穿堂而过,头顶的竹帘轻轻摇晃,两人视线相望,脸颊相距不过半尺。明华章才意识到他们的距离好像有些太近了,他正想如何不动声色化解,突然身后院门被推开,一道大咧咧的声音闯进来:“热死我了,明华裳,你昨日的疏论写了吗……” 明华章立刻站直,明华裳也赶紧坐正,掩饰性地看书。江陵风风火火闯进来,瞧见这一幕都愣了下:“你们在干什么?” 其实江陵本来没有其他意思,明华章是明华裳兄长,出现在她屋里很正常,隔着窗户说话也很正常,但两人急忙撇清的姿态,却让他感觉怪怪的。 明华章看到江陵熟门熟路的样子,脸色也不太好看:“你来做什么?” “我来抄……啊不是,看看明华裳的疏论是怎么写的。”江陵对这里非常熟悉,都不用明华裳招呼,驾轻就熟进来翻找,毫无这是女子房间的自觉。他找出明华裳的课业,翻了翻,惊讶抬头:“你没写?” “是啊。”明华裳诚恳说,“我还等着你们写完,参考你们的呢。” 江陵一脸微妙,说:“巧了,我刚从谢济川那边过来,他也没写。” 明华裳问:“任姐姐呢?” “她?”江陵夸张地挤眉,“她 就算写出来,你敢抄吗。” 明华裳默了下,看向他身后。江陵被吓得一激灵,赶紧回头,看到空空如也的大门长松口气:“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个男人婆来了。” “任姐姐,谢阿兄,你们来了。” “还来这一套。”江陵嗤之以鼻,不屑道,“就算男人婆真来了我也不怕,以前是让着她,现在她早就打不过我了,课上无非是给她面子而已。要是我认真,打得她满地乱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