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琪最喜欢像陆文这等相貌精致, 又谦虚有礼的孩子,见他推迟自己的礼物,
不由的笑道, “谁说这是给你平日书写用的?这金萱纸的成色虽是不算顶好, 却和科举考场用的几近同一等级,
我送给你, 是让你留着到科试前拿出来练字, 也能感受科试时的用纸,你可明白?”
陆方琪此举已经明示希望陆文能坚持到科举了。
陆文当然明白,他肯定要坚持到出仕, 鉴于大楚国对笔墨纸砚的昂贵价格来看, 以陆文的情况, 短时间之内, 他不可能买得起金萱纸,
而且据他所知, 跟科举考试同一级别的金萱纸, 在市面上是没有太多的,
即便有钱, 一时也可能买不到,这样的东西,陆文不能拒绝, 于是便很是不客气的接下了。
陆方琪看了看进度有据的陆文, 对着他身后的陆子轩笑了笑, 又说道, “子轩说你心胸开豁,并不因家境平寒显得畏缩,
我先前还不信,这下算是信了,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
陆文知道只要是表现好,长辈一般都会关爱有加,
陆方琪此言其实已经有些违背祖宗遗训了,能对陆文这样照顾有加,陆子轩在其中肯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陆文再次道谢,“与其来麻烦族长爷爷,还不如麻烦子轩,我拜托子轩拿家中的藏书与我抄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既然族长爷爷开了口要照顾我,不如就把这件事过了明路,也免得子轩每次拿书给我,还需躲躲藏藏的。”
陆子轩这下不由小心地看了自家爷爷一眼,见他没有生气,
才对陆文没好气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谁躲躲藏藏了,我自己家的藏书,我拿去给你,谁能说什么?。”
陆方琪并不插手陆文和陆子轩的对答,陆方洲已经和他说过了,陆文的聪慧绝对比当年的陆方城还盛,
更重要的是,陆文心性还温和,若是族中能培养他,日后他一定可以出人头地。
陆方琪作为族长,太明显的不敢施为,但送几张金萱纸还是可以的,而陆子轩给予的方便,那是他们的同窗之谊。
陆文从陆方琪的书房出来,才打开看陆方琪送的那套笔。
笔盒里是黄线固定一端的狼毫笔,看着比他买的那个兔子毛的笔要精致许多倍。
陆子轩见陆文稀罕的摸着那只狼毫笔,笑着对他说道,“这是普通的狼毫笔,不算多好,但比你的那支要好得多,是甘蓝先生的手笔,
他和爷爷交好,把平日做的笔送爷爷很多,爷爷都收了起来,说是等着我们族中的学子入学,每人都送一支,你的这支是我帮忙挑选的,应该可以坚持到你青山书院毕业。”
陆文真的很感激陆子轩,这几个月来,他不只帮自己识字,还会在细节出照顾他!例如,没有写完的纸张!他收起送给陆文,他的用纸都是比较好的宣纸,比陆文用的黄纸要好无数倍。
不仅如此,他还经常从家中带了一些比较稀奇的吃食,让陆文品尝。
陆文知道陆子轩并不是想请他吃东西,而是想培养他的气质涵养。
除了吃的,很多文人圈流行的东西,也会和他分享信息然后一起讨论。
陆文毕竟不是真正的古代农家子弟,他当然知道学堂中另外几个家境一般的学子,和陆家子字辈的陆家子弟有何区别。
家境贫寒有家境贫寒的优点,但缺点更大,优点是坚韧,读书能一鼓作气,
缺点是为人小性,涵养底蕴单薄,这并不能怪别人,毕竟出身不能自己选择,
陆子轩应该是希望他不要如此,所以才会在细节处照顾他。
大楚的科举不是紧紧只考笔试,从乡试最后一关开始,每份试卷都是考官当面点评,能不能过,当场就能给一个答案。
点评的时候,可能还需要答卷者作答,若是答得不好,或是行为气度上欠缺,有直接刷下来的案例,
科举的最后一关殿试是要上金銮殿作答,若是考生实在是形象较差,人家刷掉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不能去碍皇上的眼不是。
陆文知道只是皮毛,陆子轩作为主家一脉,知道的比他多,考官在对答的时候确实是要看学子的身形并茂,对答时是否沉稳大气,
这一关就能刷下很多年纪太轻的学子,所以大楚很少有少年天才,二十多岁能考上进士,就已经是少年天才了。
出了门,陆文立刻向陆子轩道歉,“刚刚在你爷爷面前拆你的台,可不要跟我计较。”
陆文就是这种脾气,他可以跟你毫不客气,但该注意的细节从来不会省略,即便已经和陆子轩脾气如此相投,也不会开过分的玩笑。
陆子轩性格温和,只是近段时间跟陆文在一起待久了,也沾染上了他促狭的习性,便打趣道,“无事,日后我若是在做什么出格的事,你记得也要在帮我过明路就是。”
两人说笑了几句就去和陆子宇等人汇合。
学子们见陆文手上不只拿着笔,还拿着纸,虽然面上没有说什么,心里还滋生了嫉妒,只是今日不止有族学的学子,还有青山书院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