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玉知道六子口中的那边指的就是恒满香酒楼。
“没想卖,压根就没谈这事,我正在和你们刘掌柜说这个买卖,没考虑别的,你们若是不需要,我就再考虑别的人家。”
六子顿时眉眼疏散开了,脸上的笑也自然了不少。
“好,那就多谢箫姑娘了,你说的话六子记下来了。”
六子目送箫玉几人把驴车调头走出了后门,就扭身进去了。
“掌柜的,我看箫姑娘的样子不像是把配方卖了的样子,咱又跟她没交定金啥的,她要想卖,前儿一进那边的门就肯定会卖掉换了银子,依我看,这箫姑娘的为人还是挺实诚的。”
刘掌柜面上的阴郁也散去了不少,瞪了下六子,就把算盘给拉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六子眼头活,赶忙把账本给他挪过来,又端来一杯热汤茶,
“掌柜,依六子说,您还是歇会儿,睡也没睡好,这账您都算了好几遍了。”
“歇啥歇,这二百两啊,我得看看能不能挪出来,她一个村里长大的小姑娘,咋就敢开这么大的口。”刘掌柜一边算,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问六子。
“掌柜您先忙,我这就出去了。”六子知道对于这决定银两去向的事,还是少说话不掺和为妙。
六子刚出来没多久,就又进来了,面带喜色,说大掌柜派人来了信,说这一两日就会来这边。
刘掌柜立马就停了拨弄算盘的手,面上却没有什么喜色,他早就把箫玉这次高价卖配方的事给上报了,如今等来的不是赞同的话,恐怕这事不大顺了。
箫玉几个人一出来经过恒满香,箫玉看都不想看一眼,就直接去了前面几百米外的永安药堂,等到了那里才发觉药堂的门板刚刚打开,门口已经排了长长的两排,前面排着的人里甚至还有人坐着马扎,也有人嘎吱窝里夹着被褥。
啥情况?
箫玉不由想起了前世里为了能买到医院的专家号,病人家属赶早的苦逼排队,甚至花钱托人搞关系,还不一定能拿到,想想就心塞,她没经历过,可是她太知道这些了,因为她的妈妈就是医院的主任还是内科主刀医生,校里校外求她的人自然不少。
看来这永安药堂的医术确实高明,可是这长长的队伍里为嘛有这么多花枝招展,妙龄可人的姑娘家呢,一个个面带娇羞状,一边排队一边不时向着前面的路口翘首以盼,好似在等什么人,更加甚者,还有的女子面上的脂粉打的厚,还扑啦啦的直往下掉,嘴巴上的口脂嫣红似火,看得箫玉直咋舌。
这些姑娘家家的一个个精气神饱满,目光很亮,面带喜色,咋看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她小声问询离她最近的一位老者,“敢问老翁,这种排长队的情况,多久了?我记得以前可不这样啊,这是请来了医术更高的大夫了?”
“是啊,已经三天了,这四邻八乡的人听说后都来了。”老者脸色蜡黄,微勾着背,刚说了两句话就急速的咳了起来,背越发驼的厉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劲儿,倏然从喉咙里带出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
老者咳得面色通红,眼角都带出了浊泪,布满褶子的手捂着胸口极其不自然的对箫玉说道:“老了,身子骨不顶用了,咋看也好不了。”
箫玉只是摇头微笑,身子没病的人谁会来这里排队哪。
镇上这主街从一头到另一头包括清水埠头那条街道都是青砖铺路,灰尘不多,如今老者脚下的地上多了一大口黄浓的痰,显得有些突兀。
箫玉就跟着这长长的队伍缓慢的移动着,她的前面是郭老二,郭老大留在不远处负责看车。
“哎呀,恶心死人啦,这是哪个不讲究的人干的事啊?”箫玉后面的人群中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
她赶忙回身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正跳着脚夸张的“啊啊”的叫着,箫玉看着她描眉画眼的一张脸,娟秀的一张脸上倒是没怎么扑粉,两颊也没打胭脂,年纪大概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她就看了刚才的老者一眼,只见老者的脸上早已成了猪肝色,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想咳嗽却强撑着,双肩收紧,不停的耸动着,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又开始猛咳起来,还是以一口痰结束了猛咳的折磨,老者赶紧就用带了土尘的布鞋底子把痰在地上狠搓了几下。
老者的一系列动作引来了众人的关注和同情,好多人俱都把责备的目光投向那位黄衣女子,黄衣女子的身边是一个穿着青色褙子、白色短衣长裤、头梳双丫发髻的丫鬟,在众人不善的目光中脸上也羞红了,压着嗓子叫了声“小姐”,被黄衣女子给瞪的却也没敢再说啥。
黄衣女子却不想饶她,抬起手“啪”的一声脆响就打在了她的脸上,一边拂了拂衣袖,嘴里还嘟囔着,“都是你,也不看着点,害本姑娘差点踩着恶心东西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丫鬟的脸上顿时起了五个巴掌印子,含着泪低低的垂头看地。
“啊,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都闻声看了过去,只见前面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黄衣女子面上一喜,立马看了过去,那丫鬟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箫玉也跟着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