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我早该来看看你了,我刚从镇上回来就听说了,来的匆忙,也没准备啥,这二百四十文钱是该给大牛哥的六天的工钱,你收下。”
郑氏眼看着手里这么多的银钱,她就没经手过这么个情况,立马就慌了,“那咋行,那咋行,这也太多了,六天就这么多,你家日子也不好过,你…”
“大娘你就收下,我家日子如今好过了,大牛哥能干能挣钱,你这手里也得开始给他攒钱了,哪有嫌钱多的道理哪。”
郑氏看着箫玉落落大方的说话,眼角的细纹似乎复苏了,箫玉这么说是让她准备给儿子张罗亲事了,但是她高兴也就那么一瞬,很快就又黯淡了下来。
“大牛,你站着干啥?快给金玉和十月倒水喝啊,唉,都是我这身子不灵,啥都干不了,连端个水都端不好。”
郑氏就拍着隔着被子拍腿,惭愧的看着箫玉和马十月,吩咐大牛倒热水去。
箫玉就看到郑氏放在炕头地上的布鞋被水浇湿了一大片,大牛的裤腿也湿了一片,联想到刚才她在外面听到的水杯落地的声音,不由暗想,大牛家这个样子,估计谁家也不愿意让自己的闺女一进门就来伺候可以说半残之躯的婆婆。
“那个,金玉,你们等等,我这就烧些热水去,很快的。”
大牛说完就转身要出去,马十月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你在这里,我去烧水。”
说完她就大步走去了厨房。
大牛没想到马十月会突然站起来替他去干活,愣在了那里,半个字都没出口,等到他反应过来,马十月已经进了厨房。
郑氏就在床上自怨自艾的说了几句,让大牛过去厨房看看,别傻站在那里,杵的像个木桩一样。
“大娘还是我去看看。”
箫玉就进了郭大牛家的厨房,就看到马十月正站在一个破橱柜前面往橱柜里面看,柜子的门已经掉了半扇。
“十月姐你看啥呢?这么出神。”箫玉进来打断了十月的呆然。
“哦,没啥。”十月晃过神来就走到锅灶旁开始往锅里添水,起火。
箫玉就看到破橱柜里除了碗碟外,只有一个陶制的瓶子,这是当初马十月家送给箫玉,箫玉又让郭大牛拿回家点灯油用的,可是,箫玉打开橱柜拿起瓶子掂了掂重量,感觉和最早的比,一点都没轻。
“十月姐,你别误会,我是考虑到他回到家后还要给我家编筐啥的,一时没找到东西盛灯油,就干脆把你送我的这瓶给他了。”
“没啥,东西给你了,你想咋样处理都没关系。”马十月说这话时就笑了,箫玉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兴奋,开心。
“哦”
箫玉就哦了一声回到了堂屋。
马十月把水烧开后,用大瓷碗倒了两大碗端了过去,其中一碗放到了郑氏的炕桌上。
箫玉和她都没喝,只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
从郭大牛家出来后,郭老二回了自己家,箫玉就和十月不紧不慢的走着,她心中有了感想,也就和马十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大牛家这日子,唉,难过,要是多一口人就好过多了。”
她说完后,听不到马十月的回应,就去看马十月,只见十月自顾自的走着,紧抿着嘴巴,不知在想着什么事,前面的脚下有块硬硬的土壳拉,马十月就用力的把硬土壳踹出去了老远,好似在发泄着什么。
“十月姐,你有心事?”
“我没有。”马十月没想到箫玉会这么笃定的问她,连忙就否认道。
“真没有?”箫玉看着马十月那张长了痘坑的脸瞬间胀红,越发的觉得自己猜想的没错。
“没有。”马十月再次摇头否定。
街上人并不多,烟囱里冒着炊烟,这个时辰大多数人家都在做饭,也有人家已经开始在吃饭了。
箫玉隔大老远就看到马傻头嘎吱窝里夹着铁锨站在家门口,往她们这边张望,看到她们后才扛起铁锨进了家门。
箫玉拉着马十月脚步加快了些,贴在箫玉耳边说了一句话就又直起了腰,马十月突然停步,紧张的看着箫玉,脸上更加的红了,
“金玉,你,你别胡说。”她说着话,眼睛还向着周围谨慎的扫视了一圈。
箫玉就拉着十月接着走,压低声音道:“十月姐,我可没胡说,人就是要尊重自己心里的想法,若是他也同意的话,你们以后的日子只能是越来越好,只要你愿意,回头我来问问他啥意思。”
马十月又停了,更加紧张的瞪着箫玉,“金玉,你,你说啥呢?别说了,我爹咋地也不会同意的。”
看来十月这是愿意这事哦,只是,问题还是纠结在马傻头的身上哪。
箫玉暗叹一声,不管在何时何地,得不到亲生父母亲祝福的两个新人,幸福的光环或许转瞬即逝,又或者还没开始就被击倒了,极少有幸福的。
第二天天不亮,箫玉就起床了,她猜想不出意外的话,今天韩清然就会派人过来。
她已经提前问过村长箫鸣山了,村长说这上百亩的竹林若是要买下来,也不能毁了种地,得要向全村人保证不能够毁林,所以她才要麻烦韩清然,凭着永安药堂的声誉,让村里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