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正在听着隔壁马车里的窃窃私语,刚开始她对于“二哥、二爷”这些称呼都通通的不感冒,可是,一听到妇人口中提到“永安药堂”四个字,再结合到前面说过的称呼,她立马就猜到了,二爷很有可能就是韩家二爷韩清然。
而马车里坐着的人可能就是韩清然的母亲,以及他的胞妹。
还在了解这些的同时,萧玉也隐隐的感觉到了余氏那里要有事情要爆发了。
果不其然…
老徐已经摁着他家的大青骡子往后倒着马车,就听到余氏在马车里掀开前面的布帘子对老徐沉声命令道:“不要往后退,接着往前走。”
老徐有些蒙了,他惴惴不安的看着余氏:“不退后?往前走?”
余氏定定的眼神厉声道:“往前走,要退也是他们退。”
老徐就扯着大青骡子又退回了原地,于是,两辆马车又重新陷入了之前的僵局。
隔壁赶车的人不解的瞪着老徐,“你们咋回事?说好了后退的,这咋又这样了,照这样的话谁也到不了家。”
老徐在外面拉活,挣几个钱不容易,且为人淳朴老实,很少与人红过脸。如今面对的对方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马车,首先他从气势上就弱了不少。
如今余氏让他不要后退,硬往前顶上,老徐的心里七上八下,咋就觉得这是在赶鸭子上架呢?想要硬碰硬的,他也不是个儿啊,人家赶马车的可都是壮实的人,估计打起来的话,人家一拳头都能把他这一把老骨头给抡飞了。
不过老徐还是有点职业操守的。毕竟于是如今是他的雇主。只要不让他打架,干啥都行。
他就把双手往前一伸,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意思分明就在说:我也没办法,你们看着自己解决吧。
对方的马车里顿时就有了动静,车帘猛的被人从里面用力挑起,自里面钻出来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圆脸丫鬟,双眉紧皱,眼底尽是不屑之意,看向了老徐这边的马车上。
“嗨哟,我当是哪位挡道不让走呢?冤家路窄,原来是你们呀,果然是说一套做一套,答应过的事情说反尔就反而,真不愧是祖孙两个一家人呀。”
“哈哈,你们运气可真好的,到了哪个地方都会有人给你们免费送东西,说吧今儿挡着我们韩家的马车是又要想干啥?”
萧玉一看,立马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在进食素斋之前碰到的那个嚣张的丫鬟吗?好像被她家小姐换做连翘啥的,不过,吃了一顿素斋后,这个丫鬟说话还是这么的嚣张。
马车里的夫人小姐什么的,就这样任她肆意妄为也不横加阻止,看来应该是允许她了才敢这么做的吧。
跟这些人比有钱,她萧玉可比不过,但是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咋说也得输人不输阵吧。
就算为了韩清然,她也得啰嗦两句吧,不然憋在心里面,她会难受的。
萧玉不客气的也跟着哈哈了两声,“哈哈,世人都知道韩家永安药堂,悬壶济世,造福于人,可是啊,你这是仗着有人给你撑腰,鼻孔朝天看人,见着我就一再骂我穷酸气,我衣衫是不如你穿的好,首饰也没你带的好,就算我之前让寺庙师父把素斋先端过去给你们吃,可是你还是骂我穷酸气,那就别怪我出尔反尔了。
如今是我马车先行,你们的车在后面窜上来才阻了路的,如今强行非要让我的马车给你让路,你态度还如此恶劣,竟然还来问我挡着你的马车来索要什么?敢问你真是韩家的人?府城韩家是这样的门风吗?可别逗我了,我可不相信你是韩家的,自己蛮不讲理,还攀污上了别人。”
萧玉了然的看着脸色瞬间变得刷白的连翘,她可不准备放过这样的下人,这样的行为放在韩家早晚会惹事,凭着韩清然的为人以及永安药堂的善名,她也并不相信韩家的门风会是这个样子。
萧玉的一番激昂陈词下来,这边话音刚落,余氏那边就紧着接上了话茬,“哼,你以为他韩家不是这样的人?你错了,他韩家就有这样的人,一边打着悬壶济世的好名声救人,却又在暗地里祸害人,他们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家。”
走这一条小路的人不止他们这两辆马车,后面的几辆其他人家的马车以及马匹也都阻在了后面,大多都是着急赶路的人家,有人等不及了,自然有围上来一看究竟的人。
此时听到了萧玉和余氏祖孙俩轮番上阵的话语,又看到丫鬟连翘吓得已然青白的小脸,都暗自议论开了。
丫鬟连翘身后的车帘子再度被人挑开,刚才温言说话的妇人对着连翘大声呵斥道:“我之前还纳闷来着,既然能让住持大师亲自讲经,又赠予了一席素斋,断然不会是品行有差的人,原是你这个丫头在中间挑拨作怪,我韩家确实容不了你这样的人,你给人道过歉之后就去后面的马车上,回去准备东西走吧。”
“娘你不能只听别人的一面…”马车里娇滴滴的声音急急的响起,又再次中断了。
连翘听到了夫人的当场决断,心都灰了,知道求饶也无用,干脆就只流着眼泪想着如何道歉,说的好了,或许夫人还会在她出了宅子的时候多给些银两呢。
本想着她家小姐会为她求个情啥的,如今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