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兰子的身影跑远了,萧玉就陪着陈氏进了厨房。
陈氏一边打开案板上的红漆多层大食盒,口中则是唠叨不已,
“都说了家里有吃的,这恒满香酒楼的掌柜也太客气了,非要让旺子捎来,呀,咋这么多啊,咦…还有两盘,不行啊,这么丰盛,金玉你还是回头问问多少银子,折合成竹笋的价格好了,咱可不能无端欠谁的情。”
“好的,娘,我知道了。”萧玉和陈氏配合着把食盒里面的东西都端了出来,她似乎从陈氏说话的语气里嗅到了一股牛气冲天的味道来。
看来她这个娘也已经逐渐在改变了,刚开始吃食买的稍微多了些,陈氏就担心家里的银两不够,总说要省着些花,以后用银子的地方可多着呢。更别说买吃食以外的其它东西了。
食盒是旺子刚才来拉食材的时候从酒楼里捎带过来的,说是掌柜特意交代的,让她们一家子吃好一些,多增加些力气和营养,好如期完成字据上的内容,别到时候误了酸笋的交货日期就不好了。
有人请吃饭,还是镇上最好的酒楼大厨做出来的,味道肯定差不了,可以说美味佳肴了。
给银子?安慰陈氏而已。
上次的毒饭一事她可是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来到这个地方以后受到的第一个生死打击,能忘得了才怪。
没出事也不行,给相关人等都造成了阴影了。
这不…
“金玉,上次你从他家拿回来的银筷子你放哪里了?你去拿过来我验验。”陈氏看到所有的菜都摆好了,看着萧玉说道。
呃
这能怪谁呢!
陈氏这么老实贤惠的农家媳妇,也被吓成了这样,这精神损失大了去了。
哦,想起来了,当初半夜问那个姓顾的开口要了五十两银子,对方也送到了门上,可谁会嫌银子咯手呢?又不是赃银,自然是越多越好。
“娘,那双筷子啊,行,我去拿。”
萧玉速度很快,一溜小跑的从她睡觉的西屋把筷子拿回了厨房。
原本发黑的包银筷子已经被萧玉用浓醋给泡的亮泽如新,好像新的一样了。
萧玉就一个菜一个菜的插,拔,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利索好看,等到都试了一遍,最后陈氏才轻拍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这下子我就放心了。”
看着对“验毒”一脸认真的陈氏,萧玉对此并不置可否。
银器能验毒,在医学化工界曾经就存在过争议和质疑,这种说法并不是绝对的。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某理工大学的一名化工合格毕业生,这点最基本的知识她要是不懂,干脆回家吃土算了。
因为银是一种很活跃的不稳定金属,容易跟空气中的硫起化学反应,形成了黑色的硫化银,使银器变黑。
人体内,以及空气乃至猪狗牛羊肉里也都会有硫这种元素的存在,尤其是熟食比生食里含量高,像鱼肉蛋花生等等里面也会含有较高的硫,只要接触到银,都会变成或黄色,或暗淡无光,或呈现黑褐色。
银镯子等首饰佩戴一段时间后,就会发现曾经光亮的首饰发黄变暗,就是因为空气和人体分泌的汗液中都存在硫,腐蚀了银器才导致的。
只是因为萧玉如今所在的这个地方空气清新,环境又是原生态,是属于零污染空间,所以根本不存在任何污染之说,上面说的人体,肉蛋之类内含的硫都属于正常范围,用银器测的话在颜色上根本就不会发黑,就算是发黄那也是速度缓慢,除非人生病,体内毒素郁积过多,汗液把银饰品给“沁”的发黑。
而作为剧毒的砒霜,就是三氧化二砷,之所以用银针银器可以迅速的辨别出来有毒,都是因为当时当地的生产技术落后,致使砒霜里都伴有一定量的硫和硫化物,硫的含量高低决定了形成硫化银变黑的速度以及深浅度。
萧玉偶尔会感到庆幸的一点就是,上次顾三元安排人给食物里面下的是砒霜,而并非是别的银器测不出来的其它毒物。
微凉了的饭菜都被放进地灶大铁锅里热好了,兰子也带着大聪和司徒朗从外面回来了,看到这么多色泽美、味更香的一桌菜,大家都沸腾了。
于是,一个个眉开眼笑的,本来就空瘪了的肚皮愈加的饿了,俱都是食欲爆棚,厨房的气氛一时间达到了**。
饭后,司徒朗坐在硬硬的板凳上身子后仰,露出了略微有些遗憾的神态。
“好吃,嗝…大姐,就差你的鸡肉焖笋片了,美中不足啊…”
兰子闻言冲他翻了白眼,让你在我家白吃白喝还找地方让你白住,你还挑三拣四的,什么人啊!
大聪晶晶亮的大眼睛也不满的无声看着司徒朗,意在控诉着他内心的不满。
“呃,今天天气挺好哈,我吃饱了,去看看鸡圈里的鸡去。”
司徒朗说完就起身了。
大聪一听,似乎有点不高兴的把手里的一块啃净了的骨头往地上一扔,赏给了小黑。
小黑乐得不行,身后的尾巴一直晃动着去啃地上的美食了。
“大聪你这是咋了,这么多好吃的,你咋还不高兴上了?”陈氏看着大聪不放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