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快步走到老夫人韩王氏的身侧,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韩王氏本来带笑的眼眸就开始严肃起来。
“你都问仔细了?果真是那个乡下丫头来府城了?”
“是,奴婢起初也不信,接着又问了一路赶车的老何,才确定了,今早厨房备下的那道菜就是她在家腌制好以后送过来的,老何说是世面上根本就没的卖,不过,不久后恒满香酒楼就会上这道菜。”
“有没有说那个丫头住在哪里?”韩王氏又问道。
“听说是恒满香酒楼。”白芍看着一脸正色的韩王氏,小心翼翼的回答出口。
“知不知道你家二爷一早去哪里了?”
白芍看了一眼坐着的孙氏,摇了摇头。
主子去哪里,肯定不会向下人报备的,除非怕有人找,才会特意交代几句的。
由于韩王氏和白芍是耳语低声说话,孙氏和韩娴儿只听到了只字片语,
“乡下丫头”
“恒满香酒楼”
“那道菜”
什么意思?母女俩个互相对望了一眼,都是很迷惑的样子。
这时候,坐在太师椅里面的韩王氏开腔了,“都说知儿莫若母,你说然哥儿一大早天刚漏白就出门去了,天黑前肯定归家,可他具体是做了何事?见什么人了?你这做娘的能说个大概吗?”
韩王氏肃然看着坐在下首椅子里的媳妇孙氏,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尽是责备。
韩王氏性子和顺,素来待人礼遇有加,在家里人面前也大抵如此,正因为这样,所以,她一旦严肃起来,对方就意识到要有麻烦事了。
孙氏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娘啊,都怪儿媳大意了,然哥儿这都独跑惯了的,儿媳这才没多问,他…没事?”
韩娴儿本来打算要走了,这下子听了,立马来了精神,“我二哥怎的了?”
“除了则儿能让人省心,另外两个都不让人省心,都这么大了,亲事都还没定下来,你这个做娘的也难免太失责了。”
失责?
孙氏一下子就跪瘫在了地上。
平日里婆婆态度和颜悦色的,冷不丁对儿媳妇斥责说失责,这顶帽子不可谓不重。
同时也把一旁的韩娴儿给绕了进来,她看到母亲当场跪了,也立马依着孙氏跪了下去,原本靓丽光泽的精致小脸上浮出了一抹颓然。
她知道这次的知府家赏花之行一定是要有个结果了,她若是再说不喜这个不喜那个的,恐怕也由不得她了。
若是自己的亲事再拖下去,她可就要招来闲话了。
“罢了罢了,你们都别跪我,娴儿快扶你娘起来,你回房去,我跟你娘再说些事情。”
韩王氏话音未落,就有丫鬟过来搀扶起了母女两个。
韩娴儿睁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是,祖母,只是您这身子骨可是急不得哦,我二哥肯定是有苦衷的…”
她说着话,作势就要向祖母的怀里冲。
她想要用这招屡试不败的动作让祖母开心,这样的话,她和二哥的日子就好过些呢。
“傻丫头,你还是回房,这阵子莫要再疯玩了,给我绣出个能拿得出手的绣品来,其它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已挪动了两步的身子堪堪刹住了前冲的速度,韩娴儿一脸挫败的应了声“是。”,然后就被丫鬟连翘扶出了厅堂。
这边韩王氏也把刚刚得来的情况告知了孙氏。
“什么,然哥儿是什么意思?既然对那个乡下丫头有意,又照顾有加的,为何咱们派人为他下聘,他哭着也要回绝呢?”孙氏满满的不解。
“是啊,这个乡下丫头让然哥儿把她自己亲自腌制的菜品送来让咱们品尝,这样的刷存在感,还能把一个断了气的病人给渡气渡活了,看来这个丫头不简单,白芍,你派人去找管家,让他派人把然哥儿给我找来,一并把那个乡下来的丫头也给我请来,我倒是要亲自见见了。”韩王氏目光沉静的说道。
“是,老夫人。”
此时,府城最繁华热闹的街市一偶,一个皮肤白皙、五官秀美的妙龄女子,一双水汪汪如两潭碧波明亮清透,身着一袭对襟粉紫色烟罗裙,裙摆处用银丝线绣了几朵盛开的洁白玉兰花,几朵花瓣随着女子的跑动跳跃犹如活的一般生动香郁。
人美,衣美,唯独不搭调的就是妙龄女子腰间鼓鼓囊囊的粗布荷包,让人一看就是上不了台面的连大户人家丫鬟都看不上的小物件。
这条街上行人如织,商旅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妙龄女子手中紧紧的扯着一个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八岁小男童,满脸的稀奇状,兴奋不已。
小男童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和男童身高差不多的男童,只是身形略粗壮了些。
再往后紧跟着她们的两人甚是吸引路人的目光,其中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衫,相貌俊美,走到哪里,就有行人刻意的笑着让路,大姑娘小媳妇看到了都红着脸对俊美男子偷看不已。
俊美男子却是好像夜里没休息好的样子,有些疲倦之色,眼神飘忽不定。
看天、看地、看人,俱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笑模样,只是,他的笑一旦落在了前面如花蝴蝶一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