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知,老夫人饭毕派人传来话,只说明日一早有可能老太爷要出趟远门,让提前准备着。”
“哦。”
韩清然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他还得向祖父祖母以及母亲请安呢。
“孙儿向祖父祖母问安了。”
韩清然一入厅堂就跪下请安。
“快起来,都说过多少次了,别动不动就跪,仔细地上凉。”韩王氏宠溺的责怪道。
“我刚才经过前院,看到他们在准备什么,家里是有什么事了吗?”
韩王氏看了眼一旁喝茶的韩崇敏,微笑着道:“你祖父好久没出游了,准备明日一早就动身春游,在外面小住几日散散心,你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就一同过去吧,药堂有你父亲盯着呢,不用你操心,我已经着人去告知萧金玉那个丫头了,到时候一起赶路也好照应着点。”
祖父出游选定的日子这么巧!
和萧玉回转的日子相同。
难道…
韩清然看向韩老爷子,就见韩老爷子冲他微微点了一下头,韩清然顿时明白了。
“好,孙儿一定照应好祖父,还请祖母放心。”韩清然朗声回应祖母。
“呵呵,我的孙儿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老身也累了,你们祖孙俩有什么就聊吧,我就回房了。”
韩王氏说完,就扶着贴身丫鬟白芍的双手从椅子里起来了。
“不用了,我也乏了。”
韩老爷子冲韩清然摆手,示意他可以立马走了。
等到韩清然离开后,韩王氏和韩崇敏洗漱一番躺到了床上。
“月儿,谢谢你。”
月儿是韩王氏的闺名。
“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只是去清凉山祈福而已,若是能有幸见到故人的话就好好叙叙,这样心里敞亮了,对你的身子也有好处。”
韩崇敏才不相信韩王氏不知道什么,当初韩王氏进门也是老一辈子人相看好了的,对于门户不相当的余招娣根本就没想过。
虽说他对进门前的王凤月很是陌生,好在王凤月外表柔美,性子温和,内里却是个心思通透,为人玲珑,处处替他着想的好女人,很快的他也就接受了王凤月。
甚至曾经有个叫余招娣的女人嫁人后拉着儿子堵着他说儿子是他的,他也没认下。
他私下也了解了,根据孩子的生辰八字,他知道这确实是他成亲前一时情动犯下的错误。
可是,为了韩家的家风他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回绝了,之后就再也没了下文,或许是被他那有些强势的母亲给挡了也说不定。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是有种想法越来越强烈,他心底深处自问救过无数人,唯一觉得对不住的人就是一个姓余的女人。
老夫老妻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他和韩王氏已经无需多言,彼此都知道对方所想,老妻这是想让他去做个了结,好了了心中的遗憾。
韩王氏心里可是知道,有些事并不是她能当做没发生过就可以真的没发生过。
她掌家这么多年,也早就知道一件事,曾经她的婆婆确实在她进门前替她把人给挡在了韩家大门外,并没有几个人知晓此事。
如今冷不丁有了对方的消息,她又知道枕边人的心思,何不做个人情呢。
两人都白发苍苍,女的也没剩几日活头了,见见又能如何呢?
所以,韩王氏知道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道理,就主动提出来让韩崇敏去见见故人。
韩崇敏对韩王氏心中怀着感激自不必说,第二日一大早就出发了。
而此时的葫芦村也在天大亮的时候,就从葫芦村缓缓驶出了一辆外表简单,车内却铺的厚实暖和的驴拉车,车架子是萧玉家的带棚车子,余氏的旁边也没别人,除了她儿子二柱,就只有兰子陪着了。
这次用的车本来说直接用萧玉家的一整套马车,可是萧二柱不放心,他家的驴子他用惯了,总觉得马野性,拉着带病的老娘他不放心,所以就凑着套上了。
几个人都是盛装打扮,余氏依旧是上次去清凉寺时穿的衣裙,靛蓝色长裙,外穿一件黑色直领对襟褙子。
而对于兰子来说,所谓盛装,无非就是上次萧玉在镇子上布匹店里买的布料做成的新衣裳,只不过,与平日里有所不同的就是兰子头上插戴的那支雕花金簪。
兰子才舍不得戴呢,只不过,余氏坚持让她戴着出门,她只得美美的戴了。
“阿婆,您还是吃块点心吧。”
“好。”余氏从善如流的,很是听话。
兰子临上车前,被陈氏反复的嘱咐要好好照顾阿婆。
萧玉家的门是天快亮时被恒满香酒楼的人给拍开了,往常这个时候陈氏也起床快做好饭了。
来人说萧姑娘一大早就从府城动身了,路上一同来的有韩家老太爷和韩家二爷,让陈氏放心。
来人说的话,正好也被东院的常氏听到了,常氏知道了,也就相当于余氏知道了。
然后,常氏又一次刷新了自己对这位婆婆的认知度,只见余氏先是惊愕,接着惊喜,最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疯了一般的开始吩咐萧二柱备车,让兰子打扮的好好的陪着她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