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正在忙手里的活,听到王刘氏这么说,就把耳朵凑了过来。
她的大片竹林就紧挨着山脚,她自然要关心这些。
她倒是早就听说以前的葫芦山可以随猎户随意进出的,只要路熟胆子大,往深里去没人会管。
自从葫芦山被人买做了私产后,平时还好些,山的外围可以随便打猎,只要不往里面走就行。
直到每逢清明节前后几天,就会有人守在山的外围处禁止上山。
既然都知道了葫芦山被人买下,这几年也就是每次在清明节前后几天不让进去,几乎所有的人们也都很是配合的不上山,反正就这几天而已。
但也有家里实在没办法的人家才会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逮到一半只野味填饱肚子。
王刘氏发觉萧玉听的起劲,更加说的起劲了,“听说那家人是临村的,日子过得也是苦惨了,孩子生病,他也是想去打点野味,把肉让家里人改善一下伙食,皮毛嘛就卖出去换俩钱,给孩子看病,没成想野味没打着,自己又受伤了。”
陈氏向来心善,最是听不得这些苦惨的事情,不由跟着王刘氏的话头唏嘘了一番。
萧玉不知怎的,脑子里就想起来了她之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个全副武装的有些奇怪的猎户。
想起来那个猎户身上穿的是穷苦的庄户人家才穿的葛衣麻裤,甚至在胳膊肘和肩头都还有补丁,可是萧玉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听王刘氏接着道:“我刚刚听人说看到邻村的孙大宝在村口边上晃悠了,看模样鬼鬼祟祟的,这个家伙手脚太不干净了,咱们可得上点心了,家里东西可别被偷了。”
“这样的人干脆就不能让他进村。”陈氏说道。
“谁说不是呢?咱们村子里的人索性就拦下了他,他可不会承认他想要干嘛,只说他的马跑到了树林里,就来找找看,这话说出来谁信哪,就他那样的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会有马?说出来鬼都不信。”
说到这里,王刘氏顿了顿,才又道:“没一个人相信他的鬼话,你们猜最后咋的?”王刘氏探着头故作神秘的道。
萧玉没说什么,陈氏很自然的顺着话茬问了一句:“咋的了?”
“一个猎户从山上打了猎物以后,悄没声息的走过去,打了一个呼哨,那匹马就跑过来,人家上马离开了,这个孙大宝还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不过这样小偷小摸的人也没人敢使劲惹,骂了几句就把他给放了。”
陈氏不以为意的哦了一声,这件事在她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王刘氏又接着讲起来了村子里郭刘氏做出的龌龊事。
因为她家如今和萧玉家走的近了,连带着和郭家的二媳妇柳氏之间也没了火气,所以,很自然的就把自己处在了郭刘氏的对立面上。
最近在萧玉的作用下,郭大牛和马十月两个人的进展也不错,马傻头刚开始为了出口多年前受下的闷气,对郭大牛态度是极度的生硬,可是他态度再生硬,也架不住郭大牛的“忍辱负重”。
看到马傻头冲着自己甩脸子,郭大牛每次都是啥都不说,还经常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抢着帮马傻头干活,一来二去的,本来就老实的马傻头也没了气性,算是默认了两人的事情。
郭大牛的娘就亲自请了二丫的阿婆,也就是住在村长家隔壁萧蒋氏去马家说和亲事,表面上是说和,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这边刚进了马家的门,那边郭刘氏就闹上了,说郭大牛不孝顺,这种大事都没请示她同不同意…
“孙子都二十多岁了,能说上媳妇就不错了,她把着老大家的银子,差点没给人饿死了,一直都没舍得掏银子娶孙媳妇,眼看着孙媳妇都要成了,她倒是出来捣乱了,真不知道这个老婆子是怎么想的。”
王刘氏说起郭刘氏来,丝毫没有以前的客气和亲近之意。
毕竟郭刘氏最近看到王刘氏也不顺眼,王刘氏如今腰板硬了,也不顾及别的了。
在这个村子里,她可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村子里,她只要抱紧萧玉的大腿就行了。
而萧玉对她的这些消息都不感冒,因为她知道郭刘氏翻不起浪花。
她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那个奇怪的猎户,他既然身上穿的也不好,可为何会有马,不过想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自己家的一套车马不就是白捡的吗?
是恒满香酒楼硬要塞给她的,那不就是跟白捡的一样了吗?
她都可以有,人家为何不能有?再说了,外表的衣着说明不了什么,说不定人家还是有钱的主呢。
想到乔装打扮的事情,萧玉不由的就想到了把她扔到碧如姑娘的画舫里,自己却离开的某个不地道的人。
那人当初就是装扮成了酒楼的伙计跟在郝掌柜的后面,差点把自己掐死,这件事萧玉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起来郝掌柜,萧玉已经是有些日子没见到了。
她自然不会知道郝掌柜此刻正在外地为了回不到顾凌枫的身边而发愁呢。
在天快黑的时候,萧玉一家人刚吃完饭,镇上永安药堂的马掌柜就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信函。
“金玉姑娘,这是府城来的信,刚一送到,我就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