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沉,天边飘着一片片红彤彤的云彩,景色格外的美,这样的天气预示着明日也会是个好天气。
吃完了晚饭的村头大树下,已经是聚了不少的人。
“郭家的,听说你家嘎子媳妇受了伤,没事吧?”有人闲着也是闲着,就随口问了一句郭刘氏。
“她!能没事才怪,我刚才去了,人都下不来床,一看那样子就是有些魔怔了,哼,我早就说过别谁家都跑,可她倒好,不但自己不听,还怂恿全家都往那里跑,那里不止有问题,问题还大着呢,死了壮年的,又死年老的,还指不定下一个会是哪一个呢,你看吧,这下子好了,从墙外让人给扔到墙里面,没被摔死都是好的。”
她说的“往那里跑”,只要是个长耳朵能听见的,都能听出来她说的是萧玉家。
郭刘氏撇着个嘴角,双手啪啪啪的拍着巴掌,痛斥着萧玉家的风水,以及柳氏的种种行为,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似乎她早就忘记了柳氏还是她亲儿子的媳妇,亲孙子的娘。
或者说,她一直都把柳氏当成了进门后的一个纯吃不干活的吃货。
何况她这几天心里也有气。
自从得知了她的大孙子郭大牛和马十月定亲,这心气就没怎么顺过,因为这么大的事,根本就没人征求过她的意见。
也是,谁会征求她的意见啊,就算征求了她也不会同意,当年马傻头主动背大儿媳妇看病,给自己的大儿子搅坏了名声,惹人笑话,她咋的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嘘…你咋啥都往外胡咧咧哩!就不怕有人也把你给墙里墙外的扔残喽!依我们大家伙儿来看哪,嘎子媳妇跑对了地方,能去金玉家里串门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你就应该跟人家王成业家的多学学。”
“看人家那日子,虽说被人打掉了两颗牙,可人家如今的日子不也过起来了!儿媳妇马上就能娶进来了,不过啊,也不是谁都能跟人家金玉攀得上关系的,有些人想去走动走动恐怕还没人理会呢吧!”
之前起话头的人听到郭刘氏这么说,就不客气的嘲讽,他说起萧玉家的时候,满脸的只有羡慕,却并没有酸气。
“嗤…我怕啥,难不成她通匪了不成?再说了,新媳妇进门有啥了不起的?我又不是没见识过,靠哪个都白搭,谁有都不如自己…”郭刘氏一时兴起,就多说了两句。
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自己手头上有了银子,花的方便,谁也靠不住。
“不行,我家儿媳妇在她家里被摔成了这样,我得让她家出银子看病。”郭刘氏想到这里,脚步坚定的就向萧玉家走去。
她一走,大树下的村民都在后面不远处慢慢跟着。
他们实在是想要看看郭刘氏的热闹了。
更是有个别的大人对着跟来的半大小子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就看到半大小子步子飞快的朝着萧玉家的方向跑去。
“金玉姐,郭老二的阿婆正往你家这边来,说郭老二他娘在你家摔了,要找你们算账的。”
半大小子说完以后就飞快的抬脚要跑,被金玉给叫住了,在他手心里塞了几个铜板,又对他小声说了几句话,半大小子点点头就又跑向了竹林。
萧玉知道报信的人正是住在村东头水井旁的那一户人家的男娃子。
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
有一种人从来就不知道自我检讨,还到处论人长短,说人是非,郭刘氏就是这种人的经典代表人物。
在郭刘氏的眼中,不但她的家里就没有一个能让她完全满意的人,就连村子里面的好多人家也都没让她满意。
比如,向着她的大孙子说话,说她霸着郭大牛的辛苦得来的银子不想着给郭大牛讨媳妇。
比如向着她二儿子家的胖媳妇说好话,说柳氏虽说干活少,但人家的功劳也不少,生的两个儿子一个个的顶用能干,郭老二还学会了好多字,以后是个有前途的…
又比如有人劝她,让她对老三家的好些,别动不动就打骂一通…
总之,劝她的人都统统无一例外的被郭刘氏一句话给顶了回去,“我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操心。”
还有,人人都对萧玉态度很好,唯独她要做出与众不同的事情来。
等到郭刘氏一阵风似的走到萧玉家的门口,就见萧玉家院门大开,萧玉就坐在厨房门口拿着两把菜刀“哐哐哐”的剁着青菜,很显然,青菜刚开始剁还没多久呢。
跟萧玉一起作伴的就是司徒朗和家里那条通身乌毛的小黑了。
由于吃的好,小黑的个头也高了,体型也开始壮实了,就连皮毛都是黑亮黑亮的,一根杂毛都没有。这个家伙自从来到了萧玉家里,肉汤骨头的没少吃,可以说,比有的人家几乎一年都见不到荤腥的吃的都好。
此刻,它正立在院子门口朝着外面的郭刘氏使劲的旺旺叫呢。
而司徒朗也是没闲着,手里正把玩着一把带着鞘的短刀呢。
这把短刀正好就是何老头儿送给萧玉的那把。
郭刘氏见院子门口处的两人对她的到来都是一副没看见的样子,就大声咳嗽了一声,声音不悦的道:“金玉,你娘呢?我找你娘有事要说。”
萧玉这才把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