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城的天空都由明转暗。

见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事发生，也没有见到圣子，欧阳游渐渐开始觉得腻了。

“所以小花到底在哪里？”

“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过，李先生应该在那里。”

欧阳游跟在病人身后，同他来到了梦城最角落，病人弯下腰摸索了一块儿，找到了一个拉环，他一用力，便露出了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

“你先下去。”欧阳游说。

“当然。”病人绅士地微笑，率先走了进去，还不忘叮嘱欧阳游：“注意脚下。”

楼梯狭小而蜿蜒，且漫长看不到尽头。

病人和欧阳游攀谈：“这次的事，算是我们对不住你和李先生。武器工厂，你想什么时候参观都可以，只需要和我说一声。”

欧阳游问病人：“所

() 以你们究竟是为什么伤害小花，又为什么非要我进入梦城？”

病人坦白地说：“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我可以给你很多。”

“但，如果你需要答案，很抱歉，小游，我目前还无法告诉你。”

“不过，”病人停住脚步，回过身看着欧阳游。

欧阳游注意到，即便病人现在的身体是健康的，双眼中依旧充满了病态，不知是因久病，还是他本来的性格就是这样。

病人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小游。”

“听着不像什么好事。”欧阳游点评道。

病人又微笑起来。

他继续向下走着，问欧阳游：“小游，你有没有幻想过这样一件事……和某个人一起，走向永恒？”

欧阳游懒得回答：“无聊的话题。”

“分明是迷人的话题。”病人摇了摇头：“算了，你不爱听，我就先不说了——到了。”

一扇木质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楼梯的尽头，散发着陈旧的味道。

病人伸手将门推开，欧阳游看到了圣子。

被锁链层层捆绑住的圣子。

就像是他在纯白梦乡时被吊在天花板上那样——只不过，这次他是坐着的。

圣子紧紧闭着眼，若不是漆黑的锁链下的胸膛尚有起伏，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欧阳游上前：“小花。”

圣子的头抬了抬，但没什么反应。

欧阳游伸出手想叫醒他，那些锁链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随着欧阳游的靠近如同触手一般缓缓退开。

欧阳游拍打了几下圣子，但圣子依旧没醒。

“他在呢么了？”

“他没事。”病人说：“只是在梦里睡了过去而已。只要将他带出去，他一样能从梦中醒来。”

欧阳游后退一步，把位置让给了病人：“说得轻松，那你来抗。”

病人失笑：“好。”

他将圣子背起：“走吧。”

走出梦城的规则欧阳游还记得：靠右侧通行。

顺着右边的道路拐了一会儿后，出口就出现在了欧阳游的面前。

跨过出口，欧阳游悠悠转醒。

浓烈的睡意如潮水般褪去，欧阳游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人牢牢地握在手里。他顺着那只手抬起头，就见到了满脸写满担忧的金玉。

欧阳游抽回手，看到桌上的饭菜都被撤走了，窗外明亮的午时阳光也变成了朦胧的晨光。

“我去了多久？”

金玉给了一个让欧阳游怎么都想不到的答案：“五天。”

五天？？

怎么会这么久？！

他以为时间最多只是过去了五六个小时而已。

明明上次进入梦城的时候，欧阳游还没有这种分不清时间流速的感觉。

这又是病人三人在搞鬼吗？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

欧阳游回过头。

那间临时手术室依旧摆放在原地，圣子也仍然像他进入梦城之前安静地躺在那张冰冷的金属病床上。

“他怎么还没醒来？”

“臭小子，急什么？”医生瞪了欧阳游一眼，随着医生的话音落下，圣子的手臂动弹了一下。

“……好疼……”圣子迷迷糊糊地用手捂着额头，坐起了身。

他看到欧阳游，眼睛一亮，但等他看清了欧阳游身边的病人三人后，惊喜的表情立刻变成了警惕。

圣子猛地站起身：“你们……欧阳，他们……”

“小花。”欧阳游用眼神示意圣子不要再说。

圣子住了口，满脸警惕地站起了身。

欧阳游道：“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咳，不去参观武器工厂吗？”病人问：“我还以为你会立刻去。”

“现在没空。”欧阳游说：“有约在身。”

这倒是真的——他答应了计春要尽快出发呢。

“好吧。”病人道：“咳……既然如此，小游就去忙吧。”

直到从包间退出来，又走出去很远后，欧阳游都不敢相信，事情会这么顺利。

病人和医生说了那么多的谎，就只是让他去梦城里转上一圈，还什么都没做？

欧阳游问金玉：“我睡着的时候，他们有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