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汪海依旧神情呆滞,眼神发直,舜华狐疑的眨了眨眼睛——
不会真的磕到脑子了吧?怎么觉着这位汪大人好像有些过于柔弱了呢。
所以说“什么皇城司的人都是厉鬼转世”这样的话根本就是坊间胡言乱语的吧?
毕竟要是这样的都能称作厉鬼,那厉鬼也太好当了!
汪海终于回神,在脸上抹了一下,努力收敛脸上震惊的表情,却是越发显得僵硬:
“我,我没事……我是来接……”
话音未落,房门已经拉开,穿了身青色裙衫,云鬓高挽的云潇潇从里面走了出来。
门响的瞬间,姚舜华已经回过头来,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云潇潇的真容,这会儿依旧被惊艳到了——
俊眉修目,凤眼微挑,烧刚退下的缘故,眼尾处还有些微红,端的是雌雄莫辨美张扬至极的超级大美人。
就是春草也张大了嘴巴——云姑娘也太好看了吧?
就只是脸部的线条太凌厉了些,身材太高了,要是个子矮些,再多些女儿家的温柔,那就真能算得上是倾国倾城了。
这样一副长相,就是比起他们家花容月貌的小姐,也不差呀。不对,虽然对着小姐时,她有时也会看呆,却完全不像瞧着云姑娘时,明明害怕的要命,却还止不住想要偷看她,然后脸上还会发热……
两人的注意力全在云潇潇身上,都没有注意到,云潇潇出来的一瞬间,汪海瞬间就弯下的腰。
“汪大人。”云潇潇先开口,“劳你久等,我这就和你一起回去复命。”
“啊?”汪海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殿下的意思,是不想外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啊。
忙直起腰,脸上也换上了凛然之色,拿出公事公办的样子抬了抬下巴:“嗯……殿下已经在等着了,你快些。”
殊不知就是这么一句话,汪海身上冷汗都下来了——
呜,他果然是活的太长了,有朝一日竟然还能用这样的语气对殿下说话。
待会儿他就去找个庙宇拜拜,求漫天神佛看在他也是被迫的情况下,别让殿下下手太狠……
姚舜华还想着可以让云潇潇在别庄这里养几天伤呢,怎么也没有想到,汪海一来就要带云潇潇离开,顿时忧虑不已:
“姐姐这就要回去复命吗?可姐姐你身上的伤……就是饭也没吃一口呢。”
“不吃了。”云潇潇视线在神情关切的舜华脸上顿了片刻,随即面无表情的挪开,当先往依旧停在院子里那辆马车而去。
“不吃饭怎么行呢,汪大人,您能不能通融片刻……”姚舜华巴巴的抬眼看向汪海,视线就有些幽怨——
看来这位眼睛不太好使的汪大人就是潇潇姐姐的上司了,要不然潇潇姐姐也不会赶得这么急。
还想着这位汪大人一大早赶过来,挺有人情味的,原来是催着回去复命呢。可人都伤成这样了,怎么想着应该也不差这一会儿功夫啊。
汪海被她瞧的冷汗都下来了,有心说句好话,又不知自家殿下打的什么算盘,借给他十个胆子,可也不敢替殿下拿主张,只能面无表情的强撑着站在那里。
殊不知心里已经泪落成海——
死了死了死了……
得罪了殿下,又得罪了殿下的女人,怎么想都是一点儿活路都没有了!
看汪海冷着脸丝毫不为所动,舜华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她是姚家人,自然不用对汪海低声下气,姐姐却要在汪海手下卖命,怎么着也要多巴结些,好让姐姐日子好过些,最好,不要再被安排这样有生命危险的任务了。
瞧着云潇潇孤单挺立的消瘦背影,舜华心疼的一揪一揪的,对汪海的姿态放得更低:
“汪大人能不能稍等片刻?姐姐身上有伤,我给姐姐准备了些药物带走,不会耽误大人很长时间的,真的……”
语气中满是哀肯之意。
正往马车那边去的云潇潇站住脚,视线随即转了过去。
明明那双眸子里依旧死气沉沉,一点儿感情也无,汪海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猛一哆嗦——
呜,上一次被殿下发射这样的死亡视线已经多久了?
再一次接受这样“爱”的洗礼,汪海上下牙齿都开始打战。
却是不敢怠慢,忙就着衣襟蹭掉手心的冷汗,偏偏面上还要做出不耐烦的样子:
“怎么如此多事!你快着些,别耽误了我们的时间。”
“好。”姚舜华连连点头,加快脚步回了自己房间,先拿出准备给德源寺捐香油钱却没来得及捐出去的那二十两银票,想了想又倒空了自己荷包,里面正好有过年时长辈给的几个梅花状的小银锭,甚至最后,连几块碎银都没有放过。
找了个盒子装好,又拿了两盒金疮药,这才急匆匆的跑出去。
好在马车还停在那里,姚舜华接过春草递过来的几个饼子,并特意吩咐打包好的炒猪肝,急急的来至车前,先把手里的盒子递给汪海,带着些恳求道: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汪大人收下……以后姐姐有什么事,还请汪大人多担待些……”
汪海偷偷瞟了眼自家殿下,马车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