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云这会儿还没有离开,被汪海这么瞪了一眼,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种感觉,好像自己被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给盯上了似的。
一直到马车离开,秦敬云才重重的吐出了口浊气,愤然道:
“皇城司,国之蠹虫!”
大楚不宁,何尝不是因为皇城司权柄太重,又目无王法、胡作非为?有朝一日自己若能掌权,必要替万岁分忧,荡平这些穷凶极恶之辈,还大楚朗朗晴天。
“哥,我们去姚家别庄好不好,我不要去皇城司……”确定汪海和他护着的马车已经走得远了,秦婉儿才抖抖索索带着哭腔道——
呜,皇城司的人也太可怕了吧?刚才那个汉子,简直就跟恶魔一样!还有他说的话,怎么听都来意不善!
想她秦婉儿可也是出身书香门第!走到哪儿不被人称赞一声“礼部尚书家的小姐好风采”?
结果却被个粗鲁汉子,指着鼻子当面说什么“需要好好管教”,根本就是明着说她没有教养吗。
一时内心的憋屈就别提了,叫秦婉儿说,这样的话,用来教训姚舜华还差不多!
可偏偏撂下这话的人竟然是穷凶极恶的皇城使,就是借给秦婉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前和对方理论。
甚至因为这个,秦婉儿还陷入了更大的恐惧之中,觉得皇城司果然是虎狼之地,越发坚定了绝不和皇城司扯上关系的心思。
“罢了。”看秦婉儿吓得脸白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秦敬云又有些心疼,叹了口气道,“已经到了这儿了,我就陪你去姚家别庄走一趟。只一点你要记着,等见了舜华妹妹,别说什么让她帮你求情的事。皇城司是什么地界,咱们家的颜面都不好使,舜华妹妹一个闺阁小姐,又能做些什么?”
“待会儿我和舜华说一声,你陪她在这里住几日,等京城风平浪静,我再来接你们一块回去。”
“哥你就护着她吧。”秦婉儿脸色更加不好——
今天一大早,皇城司那边就派人过来,说是传唤昨天在德源寺上香的人过去接受讯问。
秦婉儿本就提心吊胆,知道这个消息,顿时烦躁不已。正自惶恐,就接到了郑沁玉派人送过来的一封密信。
信里郑沁玉告诉秦婉儿,真是皇城司不肯善罢甘休,可以直接去寻姚舜华。
更是直言,只要姚舜华肯出面,皇城司的事就没有她摆不平的。
秦婉儿虽然不明白姚家什么时候和恶名在外的皇城司攀上关系了,更想不通这样重要的事,昨天分开时,郑沁玉怎么不提醒她一声,还要今天再巴巴的让人送信过来。
可他们家和郑家乃是通家之好,郑沁玉又是她最好的姐妹,这么火烧眉毛的时候,绝不可能和她开玩笑——
这段时间秦夫人正四处领着秦婉儿相看人家,女儿家的名节又最是金贵,真是和皇城司有什么牵扯,秦婉儿觉得她一定会呕死。
可不就让人备了马车,直奔姚府去了?
到了姚家才知道,姚舜华昨天并没有回府。也是巧了,要离开时,正好碰到前往侯府送信的庄头,说是姚舜华在别庄歇下了。
如果说之前对郑沁玉的话信了八分,那这会儿却是信了个十成十——
昨天护送她们下山后,秦敬云就再次驱马上山,却是不大会儿,就一个人回转。
秦婉儿问了才知道,德源寺已经被皇城司的人包围,秦敬云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照常理推测,被留在山上的姚舜华即使能保住一条小命,这会儿也应该和其他人一样狼狈不堪的在皇城司里待着等姚家过去领人呢,结果却一点儿事没有,好端端的身在别庄。
明显就是皇城司对她网开一面吗。这么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人给放了,可不是正正验证了郑沁玉说的话?
秦婉儿当即决定往姚家别庄来寻姚舜华。
本来想着她自己就能搞定姚舜华,毕竟为了能嫁入秦家,姚舜华平常对她可是巴结的很。
谁想到哥哥秦敬云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怎么也不许她过来打扰姚舜华,还一脸愧疚的说什么本就是他们对不起姚舜华,再强人所难,就更不应该。
又是“要是舜华想帮他们,自然会主动开口,真是没有帮着说话,那肯定是有什么为难”……
可他说的这些话,秦婉儿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甚至因为秦敬云话语中对姚舜华的维护,火冒三丈——
那个姚舜华惯会搞苦肉计的,现在瞧着,还真让她阴谋得逞了。没瞧见一向最疼她这个妹妹的哥哥,都开始为姚舜华着想了。
可哥哥越这么说,她今天越要去见姚舜华。就不信姚舜华敢拒绝她。
除此之外,她还想给姚舜华一个教训,让她明白,想要进秦家门,可不是哄着哥哥答应就行,还要看她秦婉儿答应不答应。
眼瞧着前面就是姚家别庄了,秦婉儿也就闭了嘴,只神情恨恨间,明显是把刚才受的委屈全算到姚舜华头上了。
听说有马车到了别院门前,刚回屋不久的姚舜华还以为是云潇潇和汪海两人再次回转呢,丢下饭碗,忙忙的就从房间里迎了出来:
“姐姐……”
“姐姐?姚舜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