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遗书?
那不是说,镇国侯府和秦家的所谓婚约根本就是假的吗?
正眼泪汪汪瞧着皇后,希望皇后给她主持公道的裘氏脑袋“嗡”的一下。
她是恨极了舜华,却也明白,只有儿子真的娶了姚舜华,秦家才能彻底摆脱困境。
也因此,方才听说镇国候留下遗书要把女儿嫁给秦敬云时,裘氏真是又不甘又痛快——
兜兜转转之下,姚舜华还是要入她秦家门!
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快意情绪竟然如此短暂,就跟做了场梦似的,姚舜华突然就不是她秦家儿媳妇了。
看她脸色青白不定,陈氏恨恨的啐了一口: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就知道,我那么好的外甥女,怎么可能会栽进你们家那样的粪坑里!”
裘氏被骂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更是绝望的认识到一点,姚舜华这辈子,怕是真的和他们秦家无缘了!
竟是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
王皇后这会儿明显也是乱如麻,不耐烦的吩咐宫女送裘氏离开——
周景洛勾结母亲穆蕴笙……
穆蕴笙这个名字,怎么就那么熟悉呢?
“娘娘您忘了吗?”旁边的大宫女小声提醒道,“好像穆府太夫人的名讳,就是这个吧?”
“穆府太夫人?”王皇后一惊——怪不得自己觉得熟悉!又想到刚才打探的消息中有关“窃取侯府”一条罪状,饶是王皇后也是目瞪口呆。
“她穆蕴笙才不是我祖母,”舜华咬牙,眼中含泪,“姚家太夫人确然是穆家小姐,却不是大小姐穆蕴笙,而是,二小姐,穆蕴清……臣女怀疑,当初祖母早亡,极有可能也和穆蕴笙并申国公有关!”
和着舜华的控诉,天空中又有一道惊雷滚过。
“今天这雷还真有些喜兴。”叶氏拭去脸上溅在脸上的一点雨水,笑着道——
便宜大外甥姚平远终于死了,压在头上的那座大山可算是没了。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坐在另一边的穆久林瞪了她一眼,却是下意识的往身后摆的那口黑漆棺材看去——
之前接到镇国侯府的丧信时,穆久林还不敢相信,直到亲眼瞧见躺在棺材里的姚平远的尸体,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姚平远是真的死了,还极有可能,是他另一个外甥下的手……
穆久林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两个都是他外甥,从血缘上来说,无疑是周景洛更近些。
可也就是,从血缘上来说罢了。
事实上这么多年来,周景洛和妹妹穆蕴笙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麻烦,反倒是便宜外甥姚平远,对穆家照顾良多。
穆久林比谁都明白,姚平远是真拿他当亲娘舅敬着的,甚至妹夫去世后,更是把他看的如父亲一般。
不论是他这个舅舅,还是穆家那些不器的子孙,哪个没有受过姚平远的照拂?
不拘是金钱,还是前程,姚平远都放在上,宁肯他自己吃亏,也绝不会让穆家的人受委屈。
甚至每次,只要从边疆回返,姚平远都会陪着穆久林去泡汤池,担路滑,姚平远都是亲自背着穆久林,至于帮着搓背之类的活计,也从不假手他人。
姚平远对他这个舅舅,当真比那些不器的儿孙还要孝顺的多……
越想越悲之下,不觉落下泪来。
“远儿对你这个舅母不孝顺吗?”一直沉默的姨老太太周氏也怒视着叶氏——
和之前衰老颓废的样子相比,这回儿的周氏无疑精神的多,怒视叶氏的神情中,也带出了几分锋芒:
“说出这样的话,你就不怕伤了远儿的?要是再说这样的话,莫怪我不客气!”
被周氏这么抢白,叶氏的怒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也不看看他们这么多年担惊受怕是为了谁?不说感激就算了,还在姚平远的灵前装起了好人,训斥起自己来了。
又想到这么多年受的委屈,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这会儿也没有外人,大妹妹你这么装模作样又要做给谁看?我这便宜大外甥吗?”
“当年是怎么回事,你比我们谁都清楚。不是你,远儿会没了亲娘?还有远儿会有这样的下场,不正是你日夜期盼的吗?这会儿假惺惺的,是怕远儿地下有知,找你讨债吗?”
“叶氏!”没想到老妻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穆久林顿时白了脸,如若不是在姚平远灵前,差点儿没一巴掌闪过去,“闭嘴!”
偏生在这时候,凄风挟着苦雨哨进了大堂,打的周氏一激灵,说不出来的恐惧油然而生,周氏不自觉往后退了一大步,盯着姚平远的棺材,好半天才找回神智,却是喃喃道:
“大嫂你不用吓我,我才不怕!平远是个孝顺孩子……我抚养了他这么久,他是不忍我担惊受怕,才走的……”
还要再说,外面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氏回头,却是周静柔正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