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做梦。”孟鑫这段时间, 每天醒来,可不也总是觉得跟做梦似的, 如今瞧见父母大惊失色的模样,他倒是踏实多了,“平君千真万确是镇国侯府的嫡小姐……我之前在京城时也见了大哥,大哥说,等他得空了就来江南和爹娘你们坐坐……”
之所以会特意解释一句,也是担心父母会误以为姚平君的出生是不名誉的,诸多猜测之下, 看轻妻子。
当下又把当年的事简短的说了一下:
“……如今周氏已经伏诛。大哥大嫂也就平君这么一个妹妹,自然疼的什么似的, 我们回来时,大哥很是不舍,还一再嘱咐我们给爹娘捎话, 他们暂时无法成行, 爹娘要是什么时候得便了,就去一趟京城……”
“啊呀,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恶毒的女子?”周氏听了不住唏嘘感慨,又拉了姚平君的手, “倒是媳妇儿, 当年真是受了苦……”
这么说着,也有些愧疚。
当初儿子去了一趟京城, 结果就带回了姚平君这个“故人的后人”——
姚平君的外祖曾经在南城这里为官, 和孟家老爷子也有过交集。
只姚外祖仕途一直不顺, 别人都是升官,他却是官越做越小,后来又带着女儿离开了南城。
那会儿周氏还是有些看姚平君不顺眼的。倒不是说嫌弃儿媳妇的出身, 而是觉得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出嫁,还要带着母亲一起过来奉养的。
还是儿子劝着她,说是他们不过是商户人家罢了,能娶了姚平君,还是孟家高攀了呢。
周氏想想也是这个理,又亲自见了姚母,确实是个颇有气度的老太太,这才认下了。
谁能想到,她曾经还有些看不上的以为就是个落魄小吏遗孀的亲家母,竟然是堂堂镇国候夫人,儿子也靠着儿媳妇,一跃成了现任镇国候的妹夫。
又回忆起刚才,舜华下车时,威风凛凛的模样,更是感慨不已——
她这儿媳妇,可是有着和小小年纪就封了县君的姚家大小姐一样尊贵的出身啊。
周氏这边不停纠结,
张兴那边则是更头疼——
被送到姚县君面前听命时,皇城使汪海大人可是嘱咐的清楚,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性别为男,绕着姚小姐打转的话,就得赶紧飞鸽报过去。
路上碰见了王承豪那个倒霉催的就算了,这一进府,孟家两个儿子就小狗似的围着姚县君打转……
说起来人家是亲表兄妹,年龄也不大,可问题是,那也是男的啊。视线在不时偷偷看一眼舜华,就会脸红的孟允身上停了下,又转到始终拉着舜华手不放的孟和身上……
他还是禀上去吧,省的真有个什么,大人怪罪。
从信鸽上取下信笺的第一时间,汪海不敢怠慢,急如星火一般,送到了萧恪手中。
看萧恪神情始终平静,提着的心才放下来些——
就说吗,他们家殿下又岂是那等沉不住气的?
就是两个小表弟,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边儿正寻思呢,那边萧恪已经无所谓的丢了纸条。
瞧见萧恪的反应果然如自己所料,汪海忙告退。
“不忙。”萧恪止住了他,随手把一些卷宗丢给汪海,“上面的这些人,都是重点监控对象,你记得让人盯紧。”
“啊?”汪海一怔——
怎么听着殿下的意思,是要离开京城啊?
“江南那里,有一个都指挥佥事职缺,我过去暂代些时日,等选出合适的人选,我就会回来了……”
汪海眼睛一下瞪得溜圆。
不会吧殿下?亏我刚才还想着您老是做大事的,绝不会囿于私情,倒好,您转脸就要跑去南城——
以为谁不知道吗,南城可不就是江南省城所在?
说的这么大公无私,可也不想想,指挥佥事,不过三品官罢了,哪里需要您堂堂皇子殿下这把牛刀出面?
“还愣着做什么?”萧恪瞟了他一眼,“你去吏部,和他们接洽一下,让他们发一道任职文书到南城那里,上面的名字就写萧遥……”
呜呜,殿下您是不是有些太急不可待了?您可还没和姚县君定亲呢,结果名字
就改了,这是唯恐旁人不知道您的阴暗心思吗?
这话却是不敢说。低着头告退出来时,迎面正好碰上兴冲冲提了个包裹的过来的常福,汪海愣了一下:
“公公这是……”
“殿下出门,身边怎么能离得了老奴?”常福笑吟吟道——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段时间以来,常福的精神状态可不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本来听说舜华奉父母之命去南城时,常福就磨破嘴皮子劝着萧恪跟着一同前往。
结果小殿下和往日里一般,并不理他。常福还想着没戏了呢,哪想到今儿个一大早,萧恪就吩咐他收拾行装,说是要往南城去。
常福顿时开怀不已。
“铺床叠被什么的,我也可以做的……”汪海顿时就有些心酸——
南城那里,风光甚好,他也想跟着殿下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好不好?
“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