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姚大人……”
一句话好险没把郑濂给噎死——
好像有些不妙啊。
之前还想着,郑沄夫妻死的时候,姚子冉年纪还小,大人的恩怨情仇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要把他劝回来,明显不是什么难事。
可现在瞧着,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姚子冉的样子,明显对自己敌意不是一般的重。
不用想,肯定是姚家从中挑拨!
“看来你这孩子已经知道了,”郑濂重重的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姚家养你多年,你会信了他们的话,也在情理之中。可孩子,你就不为你爹,和你娘考虑一下吗?就算不为他们考虑,也要替自己打算一下啊!”
“……当初你爹年轻气盛,和你爷爷发生冲突,就带了你娘愤而离家……其实你爹刚离开,你爷爷就后悔了……那之后我们找了你爹娘很久,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镇国候把你爹娘给带走了……这么多年了,我们还以为你爹娘都不在了呢,你爷爷他,死不瞑目啊……”
口中说着,抬起袖子就要拭泪,不妨姚子冉忽然探身,抬手就揪住了他胸前衣襟,用力往马前一带。
郑濂被拽
的猛一踉跄,好险没和马头来个脸贴脸,顿时狼狈无比:
“子冉——”
“别怕,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姚子冉攥紧马缰绳,太过用力,手背都有些发白。好一会儿探手怀中,摸出一锭银子丢过去,一字一句道,“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就不和你一般见识,这银子你拿去治病,”
说着指了指脑子:
“我看你脑子有病,得治……”
“你——”
已经设想了姚子冉的种种反应,却绝没有想到,竟是最糟糕的那种。许是在镇国侯府长大的原因,相较于郑沄的隐忍,姚子冉明显更加火爆,眼里也更揉不得一点沙子。
“即便不愿替你爹娘着想,你就不想想你自己吗?姚家不过给了你一口饭,就要抹杀属于你的功绩,信不信子冉,你再在姚家呆下去,他们会夺走属于你的所有容……啊!”
却是姚子冉忽然一抖缰绳,□□马儿嘶鸣一声,马蹄跟着高高扬起。
郑濂惊得忙就地往旁边一滚,等他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就见姚子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一个字一个字道:
“果然是畜生,才会听不懂一点儿人话,惊吓到你了,对不住……”
说完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出仕数十载,郑濂何尝被人这么羞辱过,气的捂着胸口,好险没背过气去。
“你们说什么?那小子骂谁是畜生?”
尤氏同样气的眼前发黑——
还想着儿子亲自出面,已经是给足了姚子冉面子。
谁想到先是在姚家吃了闭门羹,等见到了姚子冉,却是受到了更大的羞辱。
要知道当初郑沄最狂妄的时候,可也不敢在她面前说半个不字。至于说对着大哥郑濂,也从来都是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分逾矩之举。
结果姚子冉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敢这么作弄她的儿子!
那个小畜生,他怎么敢!
“备轿,我要去见皇上!皇上是盛世明君,定然容不得这样的不肖子孙站在朝堂之上!”
“娘,”郑濂之前虽然气的好险没吐血
,这会儿却也缓了过来,忙出声道,“您且等等……”
不到万不得已,郑濂还是不想彻底和姚子冉撕破脸皮,毕竟那样的话,除非毁了姚子冉,不然他在女婿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你只管在家里坐着,等娘回来,就让那个兔崽子来给你磕头赔罪!”
多年养尊处优,让尤氏信心满满,并不觉得,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后生小辈低头是什么大事。
眼瞧着阻止不了尤氏,郑濂想了想,又赶紧让人去萧玦府上,知会了郑沁玉一声,让她也去宫中,好和母亲尤氏有个照应。
谁想到报信的人还没回来,尤氏就灰头土脸的回家了。
“娘您这么快就见过皇上了?”郑濂就有些纳闷。
“宫里值事太监说,皇上正招了……”
声音明显变低,一副惶恐的模样。
“招了谁?”郑濂听着就有些不对。
“招了,姚子冉,”家仆吞吞吐吐道,“说是,有重要事情商谈,没时间见太夫人……”
事实上总管太监王全的态度,比他转述的要恶劣的多:
“太夫人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多注意养生的好,什么事少师大人不能代劳,大热天的,还要太夫人这么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