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瞧, 这个面人儿捏的好漂亮啊……”
玉娘拉着舜华的手,兴致勃勃的站在一个捏面人的摊位前——
如今陈鼎已经正式成为书院的先生, 玉娘自然也不能再回去了。
书院那边这几年在袁成的经营下,占地面积很是阔大,玉娘和陈鼎父女俩分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
因为舜华时不时的跟着萧恪过来书院,和玉娘也就熟识了,两人闲来无事,经常约着一块儿逛街。
说起来之前也算把清苑县大街小巷逛了个遍,本来两人都有些意兴阑珊了。结果随着各地前来书院“朝圣”的读书人涌入, 街面上简直热闹的和过年似的, 捏糖人的, 捏面人的, 售卖各种小吃的等等, 不一而足, 简直比过年时还要热闹。
玉娘可不是又拉着舜华开始了又一次的“逛街之旅”?
当然,玉娘会兴致这么高,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舜华姐姐的相公这几日终于不再寸步不离的跟在左右了。
明明那位年轻的山长,有着堪比太阳一般耀眼的容颜, 可玉娘瞧见他就是会怕。
说起这个,玉娘真是对包括师公齐渊在内的那些名满天下的老先生佩服不已——
随着书馆渐渐有了雏形, 山长也从老家运来了大量的书籍。
书籍之多,内容之丰富, 说是汗牛充栋也不为过。
大儒们应该一开始,是对山长竟然舍得把这么多书都捐出来佩服的五体投地,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竟是认定了山长就是可造之材。
竟是把狂热的精力分成了两部分, 大部分用来钻研书籍,剩余的那点儿则全都用到了诲人不倦上。
而有荣幸被那些大儒们教诲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镇日里寒着一张脸的山长大人。
玉娘也就奇了怪了,听说齐渊老先生还有好几个齐名的大儒,那都是名满大楚、桃李遍天下的主,曾经就是先帝想给包括皇上在内的几位皇子请过去做帝师都不肯应下,结果现在倒好,竟是不顾老迈,镇日里追着山长授书。
当然也是因为这件事,玉娘才觉得,他们山长也就是生的面相冷了些,其实人还是不错的。比方说被那些大儒追着,山长脸都黑了,捏着拳头的手青筋直迸,却硬是忍着,没有吭一声。
这几日更好,还真就坐了下来,听那些大儒一个接一个传授知识。
除了始终面无表情,一个字都不说,还真挑不出其他错处。
这么想着,越发对身边的舜华姐姐佩服的五体投地——
山长这样性子闷的人,也不知道姐姐平日里怎么受了。
殊不知舜华其实很是有些心虚的——
她真不该鼓动相公写了篇文章给齐渊的。
可她那会儿真就是想让相公给那帮天天只知道钻到故纸堆里的老学究们一个教训,想让他们也睁开眼看看民生,又觉得相公这些年走南闯北,最有发言权。
谁能知道就是这篇没有任何花里胡哨东西的时文,竟然看的一众大儒眼泪汪汪,更甚者一心认定萧恪就是面冷心热、心忧天下的那种,再加上人侠义,还特别聪慧,却只是做了个小小的山长,实在太委屈了。
像萧恪这样的,就应该居庙堂之高,帮着监督那些有不轨心思的小人,辅佐皇上全力打造大楚盛世。
不得不说那些老先生还真是敢想敢做,竟然真就排了表,谁哪个时辰上课,课堂上讲什么,都有详细的安排。
明明从前在宫里读书时,萧恪就是所有人都刻意忽略的隐形人,眼下倒好,竟是成了重点,不对,应该说唯一的关注对象。
更让舜华佩服的还是老先生们对萧恪的“因材施教”,那可真是走到那里跟到那里,就是萧恪上个茅房,外面老先生都能大发感慨吟诗一首。
萧恪冷脸轻了他们不在意,脸黑的狠了,老先生们就未语泪先流……
舜华知道,自家相公瞧着冷酷,其实心底最是柔软,不然也不会留下常福,更不会在上一世为了三哥拼命……
以至到最后,老先生们竟真就硬生生的每天都能把萧恪留在书案前一段时间……
“你们都是书院的人吧?”捏面人的老汉忽然开口。
“啊?”玉娘明显愣了一下,顿时就有些局促,“老伯您怎么会这么问?”
“前儿个我瞧见过两位小娘子和书院的几位先生一起……”老汉乐呵呵的道——
这段时间县里都传遍了,说是郡君娘娘给春晖书院派了个很厉害的山长。
那位山长是带着家眷一起过来的。
前儿个老汉从书院门前经过时,正好瞧见玉娘和陈鼎还有萧恪夫妇一块儿出来。因为对那位传说中的山长不是一般的崇敬,可不就是多看了两眼?
眼下舜华脸上倒是戴着轻薄的幂篱,玉娘的脸却是全无遮挡,老汉一见之下,可不是就认出来了。
看玉娘躲闪的样子,脸上笑容更加慈爱,拿起两个刚捏好的面人塞到玉娘手里:
“谢谢你们看到我们清苑来,这面人啊,就送给两位小娘子了。”
“这怎么使得?”玉娘忙摆手,又意识到什么,忙压低声音,带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