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胳膊, 再是腿被踩断,赵虎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却是神情更加狰狞,指着认定的“始作俑者”萧恪, 嘶声道:
“杀了他,你们快去,杀了他……”
无奈他喊得嗓子都哑了, 那些手下却依旧和被雷劈了似的, 僵立在原地——
骤然瞧见赵虎被碎了胳膊,又被打断了腿, 其他官差本来全都抽出了兵器, 听完周寅的话, 却全都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似的, 目瞪口呆的瞧着依旧袖手而立的那位所谓年轻的山长——
那个凶残如狼的男人说什么, 那个山长,竟然是什么王爷?
这样的年龄,这样的手段,还有那杀人不眨眼的煞气,让他们想不多想都难……
唯有赵虎,惨叫的声音太大, 虽然依稀听见周寅说了句什么, 却是有些模糊,看手下按着刀柄, 却是傻站着,越发怒火攻心,喘着粗气道:
“袭,袭击,官差, 按律,当死,你们去,拿下他,大卸八块……”
倒是同样目瞪口呆的岳文山回过神来,又惊又惧的瞧着萧恪:
“王,王爷,您,您是……”
就说不过是山长,自己却每回见了却是头都不敢抬,却原来,竟然是王爷吗?
联想到清苑本是姚郡君封邑,而姚郡君是嫁给了睿王爷,难不成,其实,是睿王?!
周寅从怀里拿出令牌,对着岳文山晃了晃:
“在下皇城司副使周寅。”
又冲着萧恪一拱手:
“这位是睿王爷。”
岳文山再也站不住,直接腿一软,就跪倒在地:
“卑职参见王爷。”
老天爷啊,他这是什么运气啊。真是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睿王爷会驾临清苑县不说,还做了春晖书院的山长!
那可是名动大楚的睿王爷啊。
曾经先帝时,睿王就是大楚所有文武大臣最恐怖的噩梦。很多人还想着,等新皇登基,说不得这位曾经的皇城司掌权者,十有八、九会遭清算。
毕竟传闻中新帝最是仁善,这样的性情,如何会容忍以残忍著称的六殿下?再是亲兄弟,怎么也没有民心重要。
却是再不料,事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如果说先帝那会儿,睿王处境还有些堪忧,待得新帝登基,根本就成了炙手可热。
而且不但是君臣相得,更因为给南地送去了大量土豆的事,如今声誉正快速反转,甚至很多人认定,就是从前睿王杀得那些,也全都是该杀。
越来越多的赞誉,再加上新帝最疼爱且看重的弟弟,睿王爷现如今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岳文山之后,那些官差也跟着“扑通通”跪了一地——
都说人的名树的影,要说大楚官场最怕的人,那就非睿王萧恪莫属。毕竟这位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从前宁王时,身边有铁甲上万,结果都没防备得了睿王,直接被睿王砍了脑袋。
众人甚至庆幸,幸亏刚才动手的是那位皇城司副使,真是睿王爷出手,说不好他们这会儿已经全都尸横当场。
而疼的死去活来的赵虎,也终于知道了萧恪的身份——
睿王凶残之名闻名天下,注定了他的身份,绝没有任何人敢冒充。
换句话说,他刚才颐指气使、呼叫喝骂的人不是旁人,竟然是传闻中杀人如麻的睿王。
认清了这个现实,赵虎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连带的一股尿骚味儿跟着传来。
“都起来吧,去越州府。”萧恪声音依旧寡淡。
岳文山擦了把头上的汗,抖抖索索的跟着起身——
越州府明显是犯了睿王爷的忌讳,猜的不错的话,不管府台大人依仗的是谁,惹怒了睿王爷,都决定了他再无翻身之日。
赵虎的那些手下,一个个明显也是这么想的,面色如土之下,却是不敢乱动,依旧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周寅暴喝一声:
“王爷的话没听见吗?全都滚起来!”
和萧恪一样,于这些官差而言,皇城司同样是一个不可说的可怖存在。别说皇城司副使,就是随便一个差人,他们也都是绝不敢惹的。
一想到他们刚才竟然吃了熊心豹胆,想要把皇城司的二把手大卸八块,官差们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越州府。
府台董昌河抬头看了看天,推开手边茶碗,冲着旁边下巴还有些乌青的云月禾点了点头:
“云公子,岳文山几人这会儿应该就要到了,您看,要不要直接升衙?”
虽然现在云月禾也就有个举人的身份罢了,可董昌河却是丝毫不敢慢待,甚至言谈举止间还有着显而易见的谄媚——
上月初六,昔年打入冷宫香消玉殒的云妃被追封为太后。
一系列显赫的尊号之外,更是给了到京的云家人诸多赏赐。天子舅舅、云家家主云丞直接封侯,云家子弟但凡身上有功名的,全都加封,再有御赐的阔大府邸……
所谓后来居上,云家满门风光远超慈宁宫王太后,就是和皇后娘家陆家比起来,也不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