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还没说什么呢, 跟在后面的张顺等人吓得一哆嗦,骤然想起刚才赵虎就是让人把这位皇城司副使给大卸八块的,结果转眼间, 赵虎自己就被打断四肢。
总觉得悲剧会重演,这位什么云公子怕是很快一嘴牙就保不住了。
周寅倒是没有马上反击,而是下意识的看向萧恪——
云月禾的身份之前就是周寅调查的。
自然对云家的情况一清二楚, 甚至云月禾小时候尿过几回床, 周寅这边都有记录。
这会儿会迟疑,倒不是畏惧云月禾先太后侄子的身份, 而是还拿不定萧恪的态度——
皇城司人眼中自来只有他们老大, 萧恪没有给出指令或者暗示之前, 周寅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可就在他迟疑的这片刻间, 云月禾的人已经一拥而上, 更有一人一脚踹在周寅小腿上:
“跪下!”
“简直找死!知道我们二公子是谁吗?”
“敢如此同我们公子说话,当真是嫌命太长了!”
更有一个胆大包天的,直接就要去拽萧恪:
“还有你这个小白脸……”
手要碰到萧恪时,却被云月禾慢声喝住:
“吴成,退下。”
口里说着一收折扇,冲着萧恪冷笑一声:
“都说妻贤夫祸少, 本来萧山长若是娶了个贤妻, 乖乖的把赃物给吐出来,事情还可以大事化小……”
之前在清苑, 云月禾被挤掉了鞋不算,还当众摔了个大马趴,下巴上的青痕到现在都没好。
这些日子都飘在云端之上,云月禾哪里受得了这个?
清苑县遭受的一切,无疑被云月禾视为奇耻大辱。而那个纵容愚妄百姓冒犯他的所谓山长夫人, 无疑也成了云月禾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说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恪终于开口,看向云月禾的眼神简直和看个死物似的——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而于萧恪而言,舜华无疑就是他最大也是唯一的逆鳞。
本来要是云家肯老老实实的避开他,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了,结果非要跑到清苑县生事不算,还敢攀扯到舜华?
旁边的周寅已是惊得脸都有些扭曲变形——
他们几个经常在王爷身边伺候的,哪个不知道,王妃在王爷心目中,根本就是无人能及,说句犯上的话,说不好皇上都及不上王妃的重要性。平日里根本旁人多看一眼都不行的。
结果这个姓云的,竟然敢把主意打到王妃身上,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岳文山——
云家二公子是不是太狂妄了?那可是姚郡君,堂堂睿王妃、镇国侯府嫡女、大楚农神的妹妹,随便哪一个身份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即便是云家家主云丞见了,也只有见礼的份儿。
“我说你那个妻子,”云月禾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的到来,甚至自以为掌握住了如何最大程度羞辱萧恪的武器,更甚者如何报复那个不识抬举的女人,才更为痛快,“回去休了,要是你做的合我的意……”
那个女人不是很张狂吗,那就让她亲眼瞧见她的良人为了保命,不但休了她,还把她送人的悲惨下场。
嗯,当时虽然是匆匆一瞥,那女子又戴着幂篱,看的不大真切,不过身材婀娜……
正想入非非间,脖子忽然被人扼住,跟着双脚离地,云月禾梗着脖子鼓突着眼睛,正对上萧恪阴森森的视线。
“你,你——”云月禾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说了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对方就敢这么以下犯上——
之前在蜀中时,不过是多看了那刘巡抚的美人一眼,转头美人就被送到了自己府上。
这什么狗屁山长,自己多看他妻子一眼,是他的福气,竟然敢这么不识抬举!
云月禾甚至能感觉到,真是对方手指一合拢,自己脖子非断了不可。
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恐怖笼罩,云月禾宛若暴风雨中的鹌鹑似的,拼命挣扎着:
“你,你放开我,我,我是……”
刚才还坐在那里,一副看好戏模样的董昌河“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事啊。书院山长不是读书人吗,怎么杀气这么重不说,还这么力大如牛?
而且自己刚才明明已经点明了云月禾的身份,乃是先太后亲侄、当今表弟,结果这什么书院山长却依旧和发了疯一般,想要置云月禾于死地?
这那里是什么书院山长啊,分明是亡命之徒才对!
急的跺着脚大喊:
“大胆,快放下云公子!”
又回头冲着岳文山厉声道:
“要是二公子受一点伤,岳文山你就和那匪人同罪!”
“张顺,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救二公子,若然匪人敢反抗,那就格杀……”
“勿论”两个字还没有出口,就听见一阵惨叫声。董昌河悚然回头,却是云家下人看情形不对,各个拿出武器就要往上扑,却被周寅直接拦住。
之前云家这些仆人已经认定周寅就是个怂包,毕竟都被他们踹了一脚,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