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准备皇上的登基大典, 陈靖安一大早就从家里赶到宫中。
迎面就撞见步履匆匆的徐默存。
瞧见陈靖安,徐默存眼睛一亮,紧走几步, 上前把住陈靖安的胳膊:
“陈大人啊……”
力气之大,让陈靖安直皱眉头,不动声色的拂开徐默存的手:
“徐大人……”
“你看这天……”徐默存兴奋的指着天空, 碧蓝的天宇上, 能瞧见一颗耀眼的启明星,正悬挂中空。
“我看到了啊。”陈靖安语气中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得——
他早就知道, 皇后娘娘既然开了金口, 那上苍必然不会辜负。
从前总是他一次又一次遭受惊吓, 现下终于轮到别人了。
“今天一定是个艳阳天!”徐默存自信满满。
看陈靖安不说话, 又凑过来, 小声道:
“陈大人,你跟我透个信,咱们皇后娘娘到底……”
说着往天上指了指:
“和谁有关系?”
陈靖安笑了笑,做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
事实却是,他也很想知道啊。
好在事关新帝登基大典,事务不是一般的繁多, 两人不过匆匆说了几句话, 就开始各忙各的了。
和之前的心事重重相比,这会儿的徐默存无疑是精神百倍——
说句不好听的, 咱这是不是也算天上有人了。
既如此,今日的登基大典,必然会再顺畅不过。既然已经预知到圆满的结局,干起活来可不是轻松的紧?
按照钦天监的测算,辰时二刻, 新帝带领群臣前往太庙祭祀,之后登上社稷坛,祭告天地。
庄严的鼓乐声中,萧恪登上辇车,后面群臣跟随,浩浩荡荡往太庙而去。
途径长街时,更瞧见两边百姓跪了一地都是——
长时间的阴雨连绵,让大家都提心吊胆,唯恐遭了水灾,来年颗粒无收。谁能想到前脚新帝下旨,确定了登基大典的日子,后脚就云收雨散,天气晴朗。
怎么瞧,都是新帝莫大的福气所致。既然新帝如此得上苍厚爱,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这些凡俗百姓,也可以跟着沾染福泽?
也因此,待得萧恪登上社稷坛,文武百官和现场百姓山呼万岁的声音不是一般的高亢。
怀着这样敬畏的心思,大学士曾晔恭恭敬敬的献上传国玉玺。
萧恪注目玉玺半晌,在曾晔惶恐的头越来越低之际,双手接过玉玺。
好了。徐默存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司礼官刚要引导大家山呼万岁,一阵嘚嘚的马蹄声忽然从远处原来,连带着还有呼喝声:
“皇上,边关急报……”
一句话让场上一时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徐默存等一干重臣,更是脸都绿了。
心说这是哪个不晓事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就会如此没有眼色呢。
就是有天大的事,怎么也要该过了今天啊。
毕竟什么样的大事,能比得上 新帝登基更重要?
也有之前不看好萧恪的,这会儿早做好了看笑话的准备——
既然是边关急报,更甚者连皇上登基都不顾了,不用说,肯定是战争又起。
就说嘛,萧恪那样杀人如麻有损阴德的人,怎么配登上这天子之位。眼下连上苍都看不过眼了,特意选在他登基这一天,送上如此大的一份“厚礼”。
耳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甚至越过层层叠叠的人影,已经能瞧见快速朝前面奔跑的身着武将服饰的人,徐默存那叫一个糟心,心慌意乱之下,朝着陈靖安站的地方微一偏头:
“陈大人啊……”
不是说皇后娘娘是大有来历的吗,那精心挑选的好日子,怎么就会出这样的幺蛾子。
早知道就该管它下不下雨呢,先让陛下把基给登了,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或者,能不能让皇后娘娘想个法子,比如做个法什么的?
“我们要相信皇后娘娘。”陈靖安也压低声音。
事实上他这会儿也是心乱如麻。毕竟刚才那人声音可不是一般的洪亮,边关急奏的话,说不是跟战事有关,谁信呢。
总不会是边境诸国突然脑子发热不清醒了,要跑来献上两座城池做贺礼吧?
徐默存咬了咬牙——
我倒是想相信啊,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自己要怎么相信啊?
早知道这样,就不信陈靖安的鬼话。毕竟什么大有来历的,说不定之前那长棚什么的,就跟自己想的那样,是凑巧了。
结果自己竟然脑子发昏,还真是信了这些无稽之谈。
皇上相信皇后娘娘,或者不会责怪,可他一向自诩忠臣之下,却是有些过不去这个坎。毕竟,要是他再坚持一下,登基大典,就不会出这样的乱子。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看他纠结的样子,陈靖安低声道,“徐大人忘了,负责值守的是东阳侯江承佑……”
“是啊。”徐默存眼睛一亮——
新帝可实打实是东阳侯的外甥女婿。就是不为了新帝,为了皇后娘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