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沁根办公室里的人都听到了经理的问题,给出了相反的回应:
“不需要!”
“快去!”
办公室里有两位男爵,发出了两种不同的声音。经理遵从了自己熟悉的纽沁根男爵的意见,从外头替他们把门关好,赶走更多听到动静、想向纽沁根献殷勤的银行职员。
“哈,你心虚了,你这个恶棍,你不敢让警察知道这件事是吗,混帐的银行家。我一直以为银行家只是偷偷钱,没想到你竟然杀人。你谋杀的不是一个人,我的女儿死了,我的命也没了。凶手先生,你一次杀了两个人。”葛朗台恨不得一把把纽沁根掐死。
“是三个。”拿农比葛朗台更凶恶的盯着纽沁根的脖子,明显在计算自己的手与纽沁根脖子之间的差距。只要葛朗台示意一下,她就会付诸实施。
纽沁根欲哭无泪:“葛朗台先生,请您听我的解释好不好?”
葛朗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的女儿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你,谋杀她的一定是你!”
拿农上前一步,双手提起纽沁根洁白的衫衣领子,干惯了粗活的手把丝绸的衬衣刮破了丝,可是谁在乎?
纽沁根结结巴巴的说:“放手,你这个女人,你知道你抓的是谁。葛朗台先生,快让她住手,欧也妮小姐跟泰伊古太太是去了马德里,没有人能谋杀她。”
拿农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手从纽沁根的领口挪开,还好心的替人抚了一下褶子。葛朗台眼睛还瞪得老大:“你撒谎,她连西班牙语都不会说,怎么可能去马德里。”
纽沁根见拿农又有要上手的趋势,连忙躲到办公桌里面,向葛朗台说:“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葛朗台先生。可是你们这样的行为,我不能原谅。哪怕是欧也妮小姐现在就回到巴黎,我也一样不会原谅你。”银行家不要尊严的吗?
葛朗台就那么盯着纽沁根,发现他说到欧也妮现在就回到巴黎时,脸上只是愤怒,一点儿也不心虚,觉得纽沁根暂时可以去除谋杀的嫌疑。
“那么纽沁根男爵,”葛朗台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到纽沁根的对面:“你能详细的跟我说说,欧也妮去
马德里做什么吗?身为一个合伙人,你不知道西班牙现在并不适合年轻姑娘们去吗,不对,是什么时候都不合适去。你就没有劝劝她?”
拿农问的是另一个问题:“小姐有写信回来吗,路上平安吗,要在那里呆多久?”回头严肃的向葛朗台说:“先生,给我一百法郎,我要去找小姐。”
拿农竟然敢一下子和自己要一百法郎,葛朗台觉得不能忍:“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有一块黑面包你就可以过一天了。”
拿农还是那么严肃:“可是我要坐马车,要是靠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马德里。”
你说的好有道理,连葛朗台都无话反驳。可是让他给拿农一百法郎,他还是得反驳:“没有直接到达马德里的驿车,到了马德里你也不知道欧也妮住在什么地方。”
看到他们两个自己讨论起来,纽沁根很想掏出两百法郎,请这两位一起去马德里或是他们想去的任何地方,只要不出现在自己眼前就行。
“你是怎么跟马德里通消息的,纽沁根?”葛朗台跟认死理的拿农讲不通,只好对付他能对付得了的人。
听他叫仆人一样叫自己,纽沁根想把这个人扔出去,要是他身后没有那个可怕的魁梧女人的话。现在有这个魁梧女人在,纽沁根只能继续安抚葛朗台:
“葛朗台先生,我与设在马德里的办事处,一般都是通过信件联系。如果有要紧的事儿,那就派专人送信。欧也妮小姐走前说她大概半个月就能回来,现在耽搁几天,说不定是她在路上看到了什么好看的风景,入了迷。”所以你还是耐心的等等吧。
“不对!”葛朗台认为纽沁根在骗他:“别以为我不知道有快报这个东西,你为什么不去让人发快报,问问欧也妮的情况?”
你是不是在开玩笑?纽沁根心塞:“葛朗台先生,您可能不清楚,快报传递的都是重大事件。”比如哪个国家的国王突然离世,或是哪个国家的政权被颠覆出现更迭。
欧也妮只是一位男爵小姐,你葛朗台的男爵说白了也是拿钱买回来的。
“可是,如果给快报员足够的钱呢?”葛朗台狡猾的向纽沁根笑了一下,这是他见到纽沁根后露出的第一
个笑容,纽沁根觉得自己仿佛被狐狸盯上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葛朗台先生。”纽沁根挣扎。
“我可以出五千法郎,只是一个消息,一个欧也妮平安的确切消息。”葛朗台坚持。
“您不知道发快报的复杂,不是一个快报员可以解决的问题。就算快报发到马德里,欧也妮小姐也接收不到。”纽沁根认为葛朗台比欧也妮更大方,前次欧也妮想收买博诺,最初的出价才五百法郎。
“六千法朗,奶奶的锤子,不能再多了。你知道我是一个穷人,不能因为我找不到发快报的地方,就想榨干我的钱。”
“等想到办法找人发报的时候,说不定欧也妮小姐已经回来了呢。”纽沁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葛朗台这份执着的,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