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不由的在人群之中寻找起欧也妮来,发现她正被一群夫人、太太包围着,很明显那些人与刚才包围自己的先生们一样,对欧也妮说出来的都是奉承的话。
这让葛朗台觉得十分骄傲,他是一个记仇的人,没忘记刚到巴黎时,隆格尔伯爵夫人那倨傲的表情。现在,那个刻薄的女人,正站在围在欧也妮人群的外围,努力的向欧也妮笑着,希望欧也妮的余光能看得到。
哼,葛朗台在心里冷笑一下,要不是他的娇娇比所有的巴黎人都会赚钱,他可不会得到晋升,那些女人还得偷偷议论欧也妮礼仪不够得体,长得不够体面、行动不够温柔呢吧?
让葛朗台由衷觉得骄傲的欧也妮,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不管她走到哪里,很快就会有女人们围上来,一句句不要钱的奉承话,从不止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欧也妮不能赶走她们,只能保持礼貌的微笑。
葛朗台终于良心发现,走到了一群女人面前:“欧也妮,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夫人们一个个对葛朗台露出的笑容,一点儿也不比对欧也妮少。哪怕葛朗台就这样把女儿带走,并不符合社交的礼仪,也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应该,而是巴不得他想带走的是自己。
“爸爸,您再不过来的话,我都想装病了。”欧也妮向葛朗台抱怨了一句。
葛朗台并不体贴的说:“你不用装
病,我觉得纽沁根已经得病了。”
欧也妮有些吃惊的看了人群里的纽沁根一眼,发现人正在观察着他们父女两个,眼里的神情还有些热切,便有些相信葛朗台的话:“他怎么了?”
葛朗台也不知道:“他刚才突然找到我,说是要把你的股份再提高到百分之四十。不过要求你不管什么操作,都不能撇下他。”
看来纽沁根已经察觉到葛朗台的晋升并不正常了。做为一个银行家,纽沁根还真不是随随便便成功的,这一份敏锐,哪怕是善于投机的葛朗台,也比不上。
“送上门的股份,当然不能推出去。”欧也妮觉得可以接受。
“就连我自己在黄金交易市场的操作,也带上他?”葛朗台觉得还是应该有一些保留。
“爸爸,这一次最初投入市场的黄金,都是纽沁根银行出的。”对于葛朗台用完就不认人的态度,欧也妮也很无奈呀:“而且算下来,王室兑换黄金的价格虽然低了些,我们并没有吃亏。”
比在西班牙兑换的价格,还是有百分之十的收益的,这可是西班牙本国公债收益后的百分之十,做人还是要知足的。
葛朗台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一向利益最大化,还是独占的利益最大化的习惯,让他潜意识里不想让别人分走自己的利润。
欧也妮用行动告诉他,不管是王室还是内阁或是纽沁根,不出让一部分利益,是不可能合作下去的。
“王室完全可以找到十个甚至一百个借口,把我们的财产全部没收,然后把我们都关进大牢里。您不想失去自由吧,爸爸?”
葛朗台低声的咒骂了几句,无精打采的放过了欧也妮,不再去那个交谈中心,而是找了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默默的想着怎么把自己财产隐瞒起来一部分。
他以为没人打扰的地方,被许多人注意到了,纽沁根最先走了过来——葛朗台的失落太明显,他以为欧也妮没有同意,想听听为什么不同意。
得知欧也妮已经同意了,纽沁根不知道该不该抱怨葛朗台给他的惊吓,看他还是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决定做一个体贴的合伙人:“你怎么了葛朗台,难道欧也妮小姐的股份提高了,你竟不高兴吗?
”
葛朗台气恨的看了纽沁根一眼,觉得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发现以欧也妮现在的资本,她完全可以自己成立一家银行,那样就不会被你分走一大半的收益了。”说完,不理会被吓得张大嘴的纽沁根,站起来走掉了。
“爸爸,您和纽沁根先生说了什么?”回程的马车上,欧也妮好奇的问:“他一个晚上都在向我灌输纽沁根银行的前景,好象很怕我撤资一样。”
“我就是告诉他,你可以自己在成立一个银行。现在我们不是已经得到了内阁成员和王上侍从官的认可了吗,我想他们能从纽沁根那里得到的好处,你都可以给他们。”反正已经给出去的好处已经不少了。
欧也妮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向葛朗台说道:“自己成立一家银行的话,就不光是进行资本操作那么简单了。而且从资金上来说,我们与纽沁根先生还是有差距的。而他的人脉,也不是我们看到的这些,一定还有别人支持他。”
一个德国人,却能开起巴黎最大的银行,现在规模隐隐扩大到了全法国都名列前茅,纽沁根一定还有自己看不到的支持者。
“而且,一旦我们从他那里撤资的话,他不会愿意看到一个竞争者出现,会在撤资过程中找一些麻烦。”欧也妮想到了这一点。
算下来,现在她投入到纽沁根银行的资金,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三千多万,如果强行撤资的话,不光纽沁根和他背后的支持者,王室也不会愿意看到铁路公债的持有者发生他们不确定的变动。
现在整个王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