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香想要拉都拉不住了,不由赶紧连连朝着夕月使眼色。不过这次却是奇怪,沈静蓉也不生气。
她淡淡道:“从今日起,你们记着,我做什么和姚姨娘没关系。我是沈府的二小姐,名义上大夫人的二女儿。母亲生病,我理当去伺候。姨娘做错事,我理当去谢罪。”
夕月和瑶香听了只能连连点头。她们怕极了眼前这还没及笄的清秀少女。她看着温和无害,实则心机深沉得可怕。私底下整治下人起来简直是令人生不如死。
沈静蓉说完似乎气顺了点。她问道:“这几日小郡王有来口信吗?”
夕月为难摇了摇头。
沈静蓉笑了笑:“我就知道没有。若有你们也不敢瞒着我。”
瑶香赶紧道:“二小姐,那陈家的公子倒是殷勤得很,又送了不少小玩意给我们莲心园的丫鬟下人们。这事因为太小了,奴婢还没来得及告诉二小姐。”
沈静蓉点了点头:“你明日就去无意中透个口信说,大姐姐感了风寒,望月园都不出了。”
瑶香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也不敢问,连忙点头答应了。
沈静蓉看了两人:“今日慈和堂的事,太公和太君一定会下封口令的,你们也管住嘴,别给我添乱。我们现在风口浪尖,谁出了纰漏,我就把谁卖给窑子去当姐儿。若是不信,你们去看看秋月现在过得如何?听说逃出来被打得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还得去接客呢。”
夕月和瑶香吓得一下子跪了下来,簌簌发抖。
秋月,那是从前在莲心园中犯了错的丫鬟……是她们从前的好姐妹。
沈静蓉见教训完了,这才收起面上的冷色,淡淡道:“给我卸妆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
一大早沈静月就起床,匆匆洗漱下就去照顾母亲杨氏。守夜的奶娘王氏道母亲一切如常,她这才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沈太君派人前来,是个稳重的嬷嬷,姓陈。
陈嬷嬷道:“老太君那边说了,大姑娘放心,这事会给郡主一个交代。今儿一早太公和太君已经让大老爷过去祠堂了。听说罚跪思过是免不了的。”
沈静月心中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没来及表现出来,就看见陈嬷嬷偷偷打量自己。她心中“咯噔”一下。她已经不是那个浑浑噩噩的小女孩了。重活两世,心眼再不长就白活了。
陈嬷嬷这话且不论真假,但是沈太君派来试探她口风是一定的。她这么快就显出自己放心了,岂不是中了沈太君的道儿?母亲杨氏被激得吐了血,父亲沈璧就罚个跪祠堂?这未免雷声大雨点小,息事宁人的意味。
她面色一冷,异常冷淡道:“哦。这事我也不懂。如今母亲好起来才是我最关心的。至于父亲和母亲之间……唉,罢了随缘吧。”
陈嬷嬷一听急了:“大姑娘,不是老奴多嘴。这家和才能万事兴。夫妻和睦才能兴旺。俗话说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郡主和大老爷的婚事……”
“呵呵……”沈静月很是不客气的打断了陈嬷嬷的说教,“嬷嬷这话应该给我爹说吧?怎么反倒和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呢?我又没定亲成亲,我可不懂这些。再说,父亲可是要和姚姨娘恩爱延绵,我看父亲心里认定的才是那人。我娘不是。”
她说完对奶娘王氏道:“送送陈嬷嬷。我要去照顾我娘了。”
她说着就入了屋子,不再理会陈嬷嬷。陈嬷嬷只能悻悻走了。
沈静月才刚到屋中待了一会,就听见外面又有人前来。她皱了皱秀眉正想吩咐下人不要让人打扰。
欣兰悄悄进来,面上为难:“大小姐,二小姐来了。她带了一堆的药材,跪在院子外哭着说要求见郡主。”
沈静月结结实实愣住。
沈静蓉?!
她下意识就要令人将沈静蓉赶走,忽地又生生压住这股冲动。她忍着气问:“她说了什么?”
欣兰道:“二小姐哭得死去活来,说自己的姨娘做错事。她身为姨娘生的没办法去苛责姨娘,也没办法管姨娘的事。但是她是沈家的二小姐,最不想老爷和大夫人分开。若是夫人气愤,她就来替姨娘受过谢罪。若是夫人大恩大德不计较,她就去绞了头去做姑子去,一辈子青灯古佛替大夫人祈求平安。”
沈静月静静听了,面上浮起古怪笑容。
欣兰道:“我看着二小姐当真是铁了心要和姚姨娘割裂了。好像听说她让人收拾了衣衫行李就要来望月园住,要么就是出府去做尼姑了。”
沈静月越听面色越发镇定。她向来是知道自己这个好二妹的本事。唱作俱佳,比戏子还厉害。
不过她目前这么做倒是给了她一个提醒。这沈静蓉摆出一副要和亲生姨娘决裂的样子,不管是真是假,将来肯定在姚姨娘那边是讨不到好处的。
她是为了什么呢?
沈静月扶了扶鬓边的南海珍珠簪子,冷冷道:“随我去看看,总不能让她在这烈日炎炎下跪上一天吧。我娘还病着,福气可别被她跪没了。”
……
烈日炎炎下,滚烫的青石板上俏生生跪着沈静蓉。沈静蓉一身鹅黄衫子,梨花白长裙,跪在地上不住抽泣。那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