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去闹了后,沈太公大怒责罚。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大家子人心不平肯定要摆平。
沈静月被唤到慈和堂,这一次只有沈太公和几位族中长辈。沈太公面上隐约有些愧疚。
“大姑娘这次让你来是为了茶园的事。”沈太公开口。
沈静月微微一笑,主动道:“太公别为难。既然二叔想要管茶园就让他管去。只是茶园辛苦,二叔得吃苦才是。”
她这么说,沈太公和其余几位长辈们都松了一大口气。沈静月这么识大体顾大义,还是很深得他们长辈的心的。
沈静月又道:“不过茶园虽是二叔管着,但是我有个建议,咱们沈家产业的账目要好好理一遍,不能放任不管。”
沈太公点头:“这个是自然,要好好梳理一遍。这事这几月我正在派人做。”
旁边的沈二公,也就是沈太公的族弟。他赞同道:“如今沈家家大业大,开销靡费巨大,若是不好好管管,将来再出一个周管事那就完了。”
旁边的几位族公也纷纷点头。人生在世需要吃喝拉撒,这些都要“钱”之一字。沈家经过百年,分支开始多了起来,摊子大了,开销重了。沈家茶行生意好不好那可是关系到了他们未来子孙的生计。
所以沈静月这么提议,深的沈家其他各支各房的心意。他们早就想了解沈家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只是苦于家规不允许罢了。
沈静月见众长辈都赞同,微微一笑继续道:“我只说了其一,还有其二。这查账呢年年查,但是年年都有人暗中撬墙角,偷我们沈家的钱。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这查账治标不治本。”
众位长辈一听,顿时若有所悟。
其中一位十分苍老瘦削的老者开口问:“那大姑娘你怎么想的,说一说。”
沈静月认出他来,是沈家德高望重的太叔公。他辈分比沈太公还高,只是因为不是嫡房。不过沈太公一直很尊重他。
沈静月恭敬道:“太叔公有问,孙女不敢藏私。孙女是想,规矩是人定的,当初祖宗定产业只能由大房接手,这个是为了防止我们沈家产业被子孙分得七零八落的,辜负了祖宗打拼下来的产业。这条我觉得挺对的,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会去改变,但是如果一切都握在大房手中,不管盈亏多少,都是大房说的算,变成了监守自盗。就算大房公正但却无法服众,长此以往,沈家人就会互相猜忌,互相攻击。”
此话一出,座上的几位长辈们都纷纷点头。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们很久了。
沈静月继续道:“我们可以学别人家的,组个专门的账房管事,管事底下几个账房先生。账房由各支长老管着,只有监察权,大事还是大房决定,这样既不用违背祖宗家法,也可以监督底下的人轻易不敢乱做手脚偷我们沈家的产业。”
提议一出,各房长辈们都纷纷赞许点头。
沈太公缓缓道:“那这么说银钱都要在各房眼皮子底下过一遍,那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沈太叔公沙哑着嗓子:“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看大姑娘这主意很好。免得沈家再出一个周管事,王管事……这家大业大,人心不好管。沈家其他房的子孙们也不要做米虫,能者就上。不能做生意的,要么就去读书,要么就是耕田做个田家翁也不错。”
“就是就是!这法子好!”
“就是啊,有的子侄也不会读书,也不会做生意,整日无所事事,就去农庄种地也免得在家里天天生事。”
“大姑娘真是兰心蕙质,这是为了沈家着想啊。难得难得。”
“……”
慈和堂上都是一片赞扬声。沈静月俏生生立在当中,面上笑容淡淡。
她不想和沈家人争财产,但是也不想自己辛苦的成果做了别人的嫁衣裳。只有银钱公开,大家一起争她才有胜算。
终于沈太公和沈家的长辈们都同意了沈静月的提议——设立一个专门的账房,进出银钱大家都要过一下眼,有疑问的提出来再去复查。趁此时机,沈静月将袁掌柜查到的十家沈家茶行的账目亏空抛了出去。
除了沈太公外,其余人一片哗然。他们都不知道原来茶行亏空这么多,这可不是小数目,因为京城眼皮底下都这样被人亏空了,那别的地方呢?茶园呢?农庄呢?米铺茶铺呢……
他们强烈要求立刻彻查之前到底是谁在管,谁在过这些银子,消失的银子到底到了谁的手上。沈太公一片焦头烂额。
……
二房书房中,沈诚狠狠砸了手中的茶盏。王氏听到声响赶紧过来瞧瞧。
她见沈诚脸色沉沉,赶紧问:“老爷到底是怎么了?”
沈诚骂道:“母鸡司晨,天下大乱!这个大姑娘太不像话了!简直是……简直是……妖孽!”
王氏从没有听过沈诚这么不客气骂着沈静月。她赶紧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吗?大姑娘也没做什么事啊。她还把家中中馈给了我们,这不是很好吗?”
“你懂个屁!”沈诚骂道,“她就是故意害我们的!家中中馈能有几个银子?你管到现在才拿了多少好处?每天还忙得看不见人影。这是是赚的吗?她倒好,中馈给了我们,自己跑去管茶行,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