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欣兰出殡,低调又哀荣。沈静月身为主子没有去送,只是召来欣兰的家人送了一份重礼便让他们离去。
她面色如常,除了苍白点外再也看不出半点哀痛。众人都不以为意,只道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再贴心也只是下人。只有青兰和升上来替代欣兰的如兰才知道并不是那样的。沈静月在欣兰出殡的时候关在房中一个时辰。
她们不明白欣兰之死对沈静月的意义,但她的伤心她们都看得出来。她们更忠心了。
沈静月自然不知道身边的人的看法。她还有很多事要忙。沈太公亲自来探望,言明了沈家产业都交给她打理,至于先前答应给二房沈诚的,沈青的,却没有变,只是将沈家的茶行这一条主业都全权交给她。
沈太公叹道:“我老了。这一家子内宅不宁,我也无能为力。你奶奶……罢了,由她去吧。以后应该不会再挑剔你。我与她说了,这沈家的产业将来有你一份也该你管。不要拿男女来说事。”
沈静月面上淡淡,心中却冷笑。她当然不会那么天真认为那位老太婆那么轻易就放手了。这次她联合自己的父亲来发难,虽然被太子狠狠惩戒了下,但是却没有伤到了根本。
对于沈太君这种老古板来说,失去尊严比丢了性命还要命。她和她的仇算是结下了。
沈静月面上忍不住浮起冷笑:真是可笑,前世沈太君和她还维持点面上的祖孙情,现在撕得不剩半点,除了仇恨就是仇恨。看来这个前世的仇避不开。
沈太公看见沈静月面上的冷笑就知道她压根没有听进去。他心中长叹。他老了,管不了了。
沈静月领了沈太公的情后便立刻令人找来茶行几位掌柜。除去那被烧的四家外,在京城的沈家茶行一共有十家。而这十家茶行加上易富外有五位掌柜。
沈静月将他们都招来,她面色分外冷静:“从今日起,太公将沈家各地的茶行生意都交给我了。易富留在京城,掌管这十家茶行,辛掌柜作为副手管其余四家的茶行重建。陈掌柜从即日起下杭州苏州,管那边的茶行,先查账再开始改头换面。周掌柜负责云州、青州两州的茶行……”
她一一指派,言语十分清晰。五位掌柜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接命令。不过他们看着沈静月的分派头头是道,心中便知道是定了。比如陈掌柜的老家是苏杭一带,这让他管这两地的茶行一是信任,二是为了他老了归故里。周掌柜则小儿子在云州当了个小吏,他去投奔亦是可以享受天伦之乐。
沈静月分派完,继续道:“你们放心。你们是京城沈家过去的掌柜,那边的旧掌柜我会修书几封说明下情况,你们且安心,你们还有京城这几家茶行的红利。易富掌柜的人品你们也信得过,再者这茶行的账目都归族中独立查账,定不会短了你们的。……”
几位掌柜越听越是感动。沈静月这番安排等于是将他们都视为了心腹,这沈家茶行未来好坏都在他们手中了。而她也会竭尽所能给他们各种保证,让他们得已施展拳脚。
沈静月分派完,面上露出倦色,眼神却晶亮:“眼下是好时机,大家都提点精神。有什么事先和易富掌柜说说,我再统一处理。”
众掌柜们都点头称是。
沈静月此次的安排他们心服口服,而且她的镇定和乐观感染了他们所有人。谁都知道沈家目前什么情况。沈静月的安排一方面可以趁机改变沈家茶行,另一方面也存着让他们躲避沈家是非的意味。
茶行事安排完了,时候已过了正午。沈静月这才发现饿了,她一转头想要吩咐欣兰备饭,这才恍然发现欣兰已经不在了。
青兰和如兰看见她的脸色,赶紧端上饭菜来。沈静月胃口全无,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青兰和如兰正要劝,忽地下人道:“南宫二公子求见。”
沈静月愣了下正要说不见。下人又道:“南宫二公子说,他查到了点东西正好让大小姐过目下。”
沈静月顿了顿,令人带着南宫羽进来。南宫羽今日一身水蓝色长衫,清爽宜人,风流倜傥。
他一进门就嗅了嗅:“好香!好香!我正好饿了!”
他说着不由分说,撩开袍角就一屁股坐在沈静月身边嚷道:“给本公子一副碗筷!快快快!”
青兰不得不给了他一副碗筷,然后眼睁睁看着南宫羽开始风卷残云般吃起给沈静月准备的午膳。
青兰都急了:“南宫二公子你这么吃我们大小姐还吃什么啊!她都一个早上都没吃了。哎哎哎……你给留点啊!这是人参炖乌鸡,奴婢熬了两个时辰的。哎哎……这是药膳甲鱼……这甲鱼可是昨儿管家去乡下特地买的。哎哎,那个是……那个是燕窝雪蛤女人吃的……”
青兰恨不得把南宫羽从椅子上拽起来,护着这一桌子的珍馐美味。、
南宫羽一边吃一边躲着青兰的魔爪:“小月月,我说你的丫鬟怎么这么小气?给我吃点也没啥的,这又不是皇宫大内的珍馐美味,就吃不得?反正你也吃不下,最后都浪费了她们的一番心意,还不如给我吃。啧啧……真好吃,真好吃……”
沈静月重新拿起碗筷:“好,我吃。”
南宫羽见她终于肯动筷子了,这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