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胧月点头。
好半天,江怜月走了出来。她眉心皱得紧紧的:“我瞧着这白屏儿不对劲,口中念叨着什么,像是得了疯病。”
江映月愣了下:“派人去白家打听打听,怎么白屏儿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嫁出去?”
江胧月与江怜月一下子醒悟过来。
是啊,她们怎么那么蠢呢?白屏儿今年没有二十五也有二十三了。这么大的年纪在周朝孩子都会打酱油了。白家就一个女儿,长得也不差,怎么任由她到了这个年纪还待字闺中呢?若说是守着那口头戏约要嫁给江墨轩,怎么的也要及笄后就赶紧来提亲,反而今年才来。
江胧月一拍手,骂道:“定是有问题才让白屏儿来的。我们都上当了!”
她说完对下人吩咐道:“这个院子都守好了,不许让白家的人出去。”
说完,江家三女便离开了白屏儿的院子。
查探消息的人很快就来了。原来白屏儿果然是有问题的。她还没及笄时便有疯症,时常一个人自言自语,然后半夜不睡觉,第二天被人发现在院子里面游荡。不过白屏儿的疯症时好时坏,一阵子发作后便会好一阵子。白家人不敢声张,对外就说白屏儿眼光高,要好好挑选夫婿。等过了及笄,求娶白屏儿的人家越来越多,白家本是想挑选倒插门女婿的,顺便把这事给瞒下来。可不巧,白屏儿的身子又不好了,得了喘症。
她心绪一激动就开始喘起来,神态骇人。白家就不敢再提倒插门女婿的事。自己家的女儿这个样子,实在是怕将来被人揭穿败坏门声。
本来白家只是想养着白屏儿,让她做一辈子的老姑婆罢了。可又没想到新来的丫鬟鸣莺不知道哪儿听说了江府和白家的渊源。不知道她从白屏儿的嘴里撬出什么话来,竟然让白屏儿相信自己是痴痴守候婚约的苦命女子。
她没犯病的时候还好点,安安静静的,犯病了就天天念叨着要嫁给江墨轩。
白家人实在是受不了这折腾,只能将她送到了江府中。一则散心,二则让她死心。这才有了眼下这一出。
江夫人听着来人的禀报,气得把茶盏都摔了。
她骂道:“我们江家是太好欺负了不成?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我们这边拉进来。好茶好菜供着的竟然是这么个疯女。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她一连着说了好几个“欺人太甚”,这下整个江府都知道了白屏儿的事。
这事在当天就传到了沈静月的耳边。
沈静月正在写茶道小评,听了哑然失笑。白屏儿是天生有疯病?
她这是被一个疯女人给气了两三日?
青兰亦是哭笑不得:“这说出去都没人信,堂堂江家竟然被一个疯女人给耍了。不但收留了她,还好吃好喝供着,还得被她差点搅黄了大好婚事。”
沈静月放下毛笔,瞪了她一眼:“既然事清楚了就不提了。”
青兰不服气道:“怎么不能说了?郡主夫人听说了都气得差点去和江夫人绝交了。大小姐你不也是气得不行吗?回来两天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沈静月的面上浮起尴尬的红晕。她口中说得云淡风轻,实则回来都气得暗中哭了好几回,饭也吃不下去,两个晚上都没办法安稳入眠。
她一闭上眼就看见白屏儿跪在自己跟前苦苦哀求,那样子就像是她挡了白屏儿与江墨轩的旷世绝恋似的。
“就你机灵,下去给我拿点茶。”沈静月岔开话头。
青兰笑着退了下去。
疯女?癔症?喘症……沈静月忽然有点同情起白屏儿。长的清秀佳人模样,竟然得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