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很快被打退,江墨轩领着江家的侍卫们将沈静月带到了良州城外的一处偏僻的农庄中。这农庄是江家产业,对江家遍布周朝的产业,沈静月早就习以为常。
她顾不上疲惫,赶紧查看江墨轩的伤势。不过幸好江墨轩武功高强,在乱战中并未受伤。
江墨轩对江叔道:“派人去良州城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形。景王余孽退了没有。还有我们的人也要尽快撤出来。”
沈静月问道:“沈家茶行被救的伙计呢?还有董老板也不能不管。”
江叔道:“郡主放心。这些属下会办妥的。”
江墨轩与他便在一边商议吩咐。沈静月见他们议事,自己操心反而无用,便只能下去歇息。
农庄虽然简陋,但却也有丫鬟奴仆,只是丫鬟呆傻,用得不趁手。不过沈静月也无心训导,随意梳洗下就上床歇息。可没想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眠。
这一日发生太多事了。
萧景彦死了。太子萧景瑞护送的朝阳公主和亲远嫁反而绕道到了良州城,而送嫁和亲的士兵竟然前来围攻江家的车队……
这些事每一件分开看都像是偶然发生,但若是放在一起看简直细思恐极。
这一切从沈家茶行劫案开始,她仿佛看见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江墨轩与她推入阴谋的深渊中。表面上看茶行劫案是萧景彦怀着报复来勒索沈家,可是若是有人目的是为了引她来良州城呢?
因为她来了,江墨轩也来了。江墨轩来了之后,萧景彦势必失败。那江墨轩来了之后,代表江家的势力也来了。
江墨轩就是代表江家,天下谁都知道江墨轩是江家未来的家主……那送嫁队伍的士兵攻打江家车队……
难道……
沈静月惊得一下子坐起身来。
房门此时被缓缓推开。江墨轩默默走了进来。他没想到沈静月还未睡。他微怔之后坐在了床边。
“睡不着?”他问。
沈静月忽地一下子扑入他的怀中。江墨轩顿了顿,慢慢将她搂住。两人相拥,一股莫名的哀伤在房中弥漫。
她只想安安静静与喜欢的人成家立业,平静地过这一生,可奈何他们站得太高,危机重重。
“别怕。”江墨轩淡淡道,“江家千年世家,荣华富贵都是在危机之上,眼前这些不过是寻常。”
沈静月想说什么却颓然不语。
两人静静相拥,而东方渐渐发白,新的一天又来了……
……
江家一行在第二天直接离开了良州城。江叔曾经建议去良州城问问林太守与监察使,将一切禀报上听。
江墨轩断然否决。他道:“这良州城能放景王余孽入城,就能让太子萧景瑞设好局让我们入瓮。古语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既然知道是危地,那何必去?”
江叔一想点头称是。于是江家一行第二天清晨就悄悄从水路北上京城。而被劫的沈家茶行的伙计们则由另一条山路从虎牙寨绕出良州城回京。
至于董大成,沈静月只知道他趁乱逃脱了,至于行踪还未传来消息。不过以董大成的本事,他应该能安然无恙。
……
良州城中的某处院落,太子萧景瑞面色阴沉沉的。在院子中停着一个巨大的棺椁——那是朝阳公主的尸身。
太子萧景彦听着下人的禀报,半天才冷冷笑了起来。
江墨轩跑了。
这一场设的局,只成功了一半,而关键时刻他们竟然跑了!
“知道了。”太子萧景彦冷冷挥手,“开始写奏折吧。”
“这……怎么写?”一旁的文人模样的谋士问。
太子萧景彦眸色沉沉:“送亲途中遇景王余孽,击杀叛贼景王之子萧景彦,公主不幸身死。另……景王余孽疑似与江家合作……”
谋士惊了惊。
太子萧景彦眼风冷冷扫过:“有什么问题吗?”
“不敢!不敢!”
“写吧。”太子萧景彦站起身,冷冷道:“另外,打道回京吧。”
他薄唇勾起冷酷的弧度:“本太子还要为冤死的皇妹扶棺回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