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江夫人的手,这才发现长袖下江夫人的手抖得很厉害。她诧异看向江夫人,眼中都是钦佩。
世家大妇难当,什么事都得顾全大局。江夫人虽然心忧儿子,但在客人面前还是得保持镇定。
江夫人紧紧握住沈静月的手,此时她心中除了焦心外多了一点欣慰。自己儿媳妇果然优秀,遇事一点都不慌。
婆媳两人相扶着匆匆出了花厅赶往江墨轩的书房。
到了书房跟前,除了几位随行的江府家丁外并没有别人。
沈静月心中定了一大半。她没看见大夫也没有看见任何血迹,有可能江墨轩伤势并不重,当然也有可能是大夫还没赶来。
她与江夫人匆匆进了书房,只听得江墨轩低沉的声音:“把那衣服拿去烧了。”
他说完。从屏风后丢出两件血淋淋的衣服,一件是被撕烂了一半袖子的外衣,一件是染了血迹的中衣。
沈静月看见血迹,脑中“嗡”了一下。旁边的江夫人腿软了下,唤道:“轩儿,你受伤了?”
江夫人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沈静月赶紧将她扶住。
书房屏风后的江墨轩似乎愣了下,旋即,他道:“我没事。不是我的血,娘你放心吧,我没受伤。”
这话说出来后,江夫人与沈静月几乎是同时“呼”地松了口气。
江夫人摸了椅子坐下来,这才骂道:“是哪个天杀的说你受伤了?可把为娘给吓坏了!还有,轩儿你也是,好好的第一天进宫当差怎么会染了一身血回来?”
她说完看了看沈静月,又加了一句:“把我好儿媳妇也给吓得不轻。”
沈静月此时才觉得回了魂。她笑道:“娘,我没事。”
正说着话,江墨轩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换上一件锦鼠灰常服,头发重新挽过,用一根黑玉簪簪住。
他走到江夫人跟前。江夫人不放心将他上上下下打量,直看得他当真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江夫人查看的时候,沈静月则在一旁明眸骨碌碌看着。
江墨轩看了她一眼,沈静月则盯着他,微微皱了皱绣眉。
他坐下来,对江夫人道:“我真没事。这些血是那昆仑奴身上的血。”
“昆仑奴!”江夫人声音拔尖,“怎么好好的第一天当值就会和昆仑奴打架?”
饶是再淡定从容的江夫人也实在是忍不住连连发问。
江墨轩知道瞒不住她,旋即简单说了下,只是略去了一人力战二十个昆仑奴的凶险。可饶是如此,江夫人与沈静月也听得面色十分凝重。
江夫人沉声道:“看来太子对你的戒心十分重。”
江墨轩淡淡道:“本是御前带刀二品侍卫,现在却在东宫当差。看来皇上还是偏向太子。”
江夫人忧心忡忡:“这可怎么办才好?”
江墨轩安慰:“母亲放心。太子不敢再为难我。”
江夫人道:“怎么不担心呢?你每日在东宫中行走,总有一天会被太子抓住什么把柄,到时候他寻个错处发难,那可怎么办?”
江墨轩玄眸深深,继续安慰。
好不容易好说歹说,江夫人这才稍稍放下心,离开了书房。
送走江夫人离开,江墨轩一回头就看见沈静月正瞪着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这般看我?”
江墨轩上前轻弹沈静月的额头。他喜欢上偶尔小动作做弄下自己的小娇妻,亲昵又不不失情趣。时常引得她娇嗔连连,亦是赏心悦目。
可没想到他不轻不重弹了她几下之后,沈静月依旧一双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江墨轩挑起长眉,以眼神询问。
沈静月轻启红唇,吐出两个字:“脱了!”
“什么?”江墨轩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
“把衣服脱了。”沈静月这次加了三个字。
江墨轩挑起长眉。沈静月不甘示弱瞪着他。
最后,江墨轩薄唇微勾,上前一步,轻笑:“既然娘子要为夫脱衣服,还是得劳烦娘子亲自动手才是。”
他靠得很近很近,沈静月的鼻子都快碰到了他的胸口。
沈静月面上笑了笑,这是和她杠上了?这男人还真的是当她是病猫啊!
“夫君,你脱不脱衣服?”她再问了一遍。
江墨轩只是似笑非笑盯着她,眼底都是戏谑。
不脱?!
沈静月哼了哼,冷笑,忽然伸手朝着江墨轩的大腿根抓去……
江墨轩神色凝滞住了。整个书房的空气似乎一下子都凝固了。
沈静月手毫不留情抓住江墨轩的左腿根偏下的地方,哼了哼:“明明受伤了……”
她还没说完就听见头顶传来的低吼:“你这个女人,脸呢?是谁教你抓男人大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