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混乱继续。沈静月知道此地不宜久待,赶紧带着众女前去她的军帐中。她的军帐大,能容十几人,况且离军营前边远。有箭镞射来也到不了此处。
幸好有人袭营,她的军帐前的士兵都不见了。
众女们到了军帐中一个个惊魂未定,有的还在害怕抽泣。
沈静月定了定神,询问江映月。一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她们亦是被关了三天,到了今天傍晚突然有士兵们冲了进来要将她们带走。
众女们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反抗不得。越玲珑则是因为摔倒后被士兵耻笑,士兵见她长得貌美便起了邪念调戏她。要不是沈静月出现还不知道越玲珑会遭受多少羞辱。
越玲珑惊魂未定抱着沈静月哭泣:“这次又亏得沈姐姐救我。等我家夫君来救我后,我要他把他们都杀了!”
沈静月抱着她连声安慰。
她对江映月道:“为何要去京城?”
她环视了一圈,发现众女只有江映月与苏晓晓两位算是保持镇定,其他不是被吓傻了就是哭泣不止。
此时正在抹眼泪的林芊巧忽然抬头怯怯道:“我知道……我听到有士兵说……说京城有变故……”
沈静月闻言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有变故?什么变故?是太子弑君了吗?可是她总觉得萧景瑞没那个魄力布置周祥。因为他此次谋反更像是随心所欲。
除了龙虎大营被他收买了之后,他似乎没有别的举动。
江映月插话:“太子入京两日了,这一日才让我们进京……怕不是为了威胁世家吧?”
众女听了顿时面色发白。她们说到底只是女人,太子若是拿她们当人质,世家中不一定为了她们妥协什么。
沈静月见众女们情绪低落,连忙安慰:“现在有人攻营就是有人要救我们。我们不要丧气,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脱困才是。”
苏晓晓苦笑:“沈姐姐别说笑了,我们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此处还能保命,若是贸然跑出去,不是被流矢给伤了,就是被士兵给杀……”
众女听了越发低落。
沈静月心中无奈。她知道苏晓晓说的是实话。她们一群弱女子本来就无法在乱军中苟活下来。
她看着外面火光冲天,呼喝声声,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很期待让这军营更乱一点,再乱一点……
……
夜色沉沉如墨。
偌大的明宫中此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宫人们面露悲戚,有的宫人低声抽泣。此时明宫中四周挂上白布,哀恸气息弥漫。
此时在寝殿中,皇帝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他紧紧握住端仪长公主的手,而床榻上的人已经昏迷了两日,滴水未进。
他哀色遍布苍老的面上,时不时拭泪。
宫人都不敢打扰,只能在外面敬候吩咐。
不多时,一身白衣的太子萧景瑞匆匆走了进来。他面色亦是铁青难看。他一进京就听闻了杨令显仙逝的消息。这不啻于晴天霹雳。
他到了皇帝跟前,跪下,哽咽:“父皇千万保重。太医说皇姑姑她……”
“闭嘴!”皇帝未等他的话说完就立刻震怒打断。
萧景瑞赶紧噤声。
皇帝不再理会他,只是专心致志看着凤床上昏迷不醒的端仪长公主。
“姐姐,你醒过来啊。你说过要陪着朕一辈子不出皇宫。你说过要陪着朕的……朕是你最亲最爱的弟弟啊……”
皇帝喃喃念着。萧景瑞在地上面色隐隐不耐,但他却不敢站起来。皇帝对他积威甚重。他不敢造次。
过了许久,端仪长公主忽的有醒来迹象。
皇帝急忙呼唤她。端仪长公主辗转,低声道:“祸起东南……祸起东南……”
皇帝听得迷茫。杨令显仙逝之前就曾经说过祸起东南,但这个东南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东南方向吗?还是别的什么?
现在端仪长公主昏迷中还念念不忘……
皇帝忽地对太子道:“派人去东南方向查!”
萧景瑞怵然而惊:“查?查什么?”
皇帝哑然,不过过了片刻他立刻道:“查一切可疑之事!”
萧景瑞心中震动。他目光沉沉看着皇帝,问:“父皇为何要查东南方向?那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皇帝此时心烦意乱,骂道:“问什么问?让你去查就去查!滚!滚!”
他说着气急攻心,不住咳嗽起来。萧景瑞前去扶着他,口中道:“父皇,您保重龙体。”
皇帝恼火起来一把将他推开:“快滚!去……”
他还没说完就愣愣看着自己的胸口。在那边,一把明晃晃、寒浸浸的匕首正插在他的心口。
他哑然看着眼前瘦削的太子,张了张口却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涌出。他指着太子,慢慢软倒在地上。
鲜血大片大片在他身下晕染开来。在过分明亮的烛光中皇帝看见太子萧景瑞那模糊却阴沉的脸。
祸起东南,祸起东南……东南有什么?东南有什么?
对,东南是……东宫!
是龙虎大营!
“父皇,你让谁滚呢?我是你的儿子,你不要用这种对待废物的口气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