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看见一位相貌普通的宫女走了过来。那宫女身材欣长,窈窕曼妙,但那张脸只能称为平凡。
沈静蓉见她走来,皱了皱眉。她没想到沈静月竟然还没走。看样子她是把这场闹剧从头到尾都看在眼中了。
沈静月走来,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马嬷嬷的脸上。
她行了一礼,问道:“想必这位便是秀女宫的马嬷嬷了。我是茶水房的御前三品女官乐锦。”
马嬷嬷微怔。她旋即道:“你是这次刚选上的女官?”
“正是。”沈静月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不知道马嬷嬷为何要将我同乡投入宫正司中。我虽刚入宫,但却知道秀女若是有罪,先交由内务府,由内务府酌情处理。因为秀女还未过三选,并不是宫中的人。”
马嬷嬷心中一惊。此时张嬷嬷被提醒了,立刻道:“就是!这秀女还未过三选,位份未定,算不得宫中的人。”
马嬷嬷恼羞成怒:“闭嘴!这我怎么不知道?!”
“既然马嬷嬷知道,那就算是沈二小姐有罪,也不该就这样草率入宫正司。”沈静月不等她发话,立刻道,“再说此事诸多疑点,马嬷嬷就没有想过先断一断吗?”
马嬷嬷此时颜面尽失,恼道:“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是她是秀女身份,犯了罪一样最后要入宫正司,要知道投毒在宫中可是大忌。你们谁敢担当这个责任?!”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噤声。如果最后查出是沈静蓉投毒杜秀儿,那谁来都保不住她,还会被牵连成同党。
沈静蓉忽地道:“乐锦姐姐,你别说了。这事自有公断。我不怕进宫正司。”
沈静月看了她一眼,对神情倨傲的马嬷嬷道:“马嬷嬷,这胭脂盒子能让我看一下吗?”
马嬷嬷警惕盯着她:“你想做什么?为此女开脱吗?虽然你是有品级的女官,但是若是你非要插手其中,万一沈静蓉有罪,你也吃不了兜着走。乐锦女官,老奴还是劝你独善其身才好。”
她的话中隐约带着威胁。
沈静月上前一步,似笑非笑盯着马嬷嬷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她压低声音冷笑:“看来马嬷嬷拼着前途不要也要让沈二小姐去宫正司走一趟了。宫正司有什么厉害刑罚等着她?鞭打?还是烙刑?还是拔指甲?马嬷嬷,你想做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要害她,我可不容你这么肆意妄为。”
马嬷嬷眼瞳猛的缩紧:“你想做什么?”
沈静月退开一步,冷冷道:“查明真相。”
她说着从马嬷嬷手中夺过花膏,沾了一点就往口中。众人纷纷大惊。
马嬷嬷怒道:“你疯了!那有毒!”
沈静月尝了一点,冷冷道:“就算是有毒我也死不了。”
花膏在她口中百味齐放,无数的花香气息浓得几乎辨不出是哪几种。沈静月微微皱眉,旁人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沈静蓉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慢慢捏紧了袖中的拳头。
过了一会儿,沈静月恢复神色。她看着马嬷嬷道:“这百花玉露膏中是用茉莉、莲花、蔷薇、梅花四种花油淬炼,加入了马油。其中有一味药粉大家都知道。”
“是什么?”马嬷嬷问,
“田七粉。”沈静月冷淡道,“花膏中那药粉是田七粉,吃了对人无害,更不用说抹在脸上会让杜秀儿起疹子了。”
马嬷嬷脸色难看至极:“你……你怎么知道?”
沈静月道:“我尝出来了。马嬷嬷不信可以拿去太医院问问太医们。毕竟这可是宫中投毒的大案子,你因为这花膏中有药粉味道就污蔑沈二小姐,这可不是真正为了查出谁毒害了杜秀儿的脸。”
马嬷嬷听了,脸顿时拉得如马脸长。
她底气不足道:“那也不能轻易将沈静蓉放走。她的嫌疑最大。”
沈静月笑了笑:“是,马嬷嬷说的有道理。不过杜秀儿既然是脸上被人撒了药粉起了疹子,那何不检查下她用的面巾?据我所知,一般少女都十分爱洁,胭脂水粉都只用自己的,口脂从不用他人的。杜秀儿既然过了二选那就是说在她早上去选秀女时并未出问题,只是回来才突然起了疹子,也许她回来后因为天气炎热,卸妆洗脸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马嬷嬷只是踌躇。
一旁的张嬷嬷立刻道:“来人!去拿杜秀儿的面巾来。”
很快有人拿来杜秀儿的面巾。张嬷嬷展开看了下,果然发现面巾上有淡淡的药粉痕迹。不过那药粉痕迹因为胭脂水粉沾染了并不明显,看着像是画眉时留下的眉笔痕迹。
张嬷嬷皱眉:“这面巾上有药粉,就不知道是谁拿了杜秀儿的面巾在上面撒了不该有的东西。”
沈静月接过去看了看。果然是女孩子的随身之物,面巾一角还绣了精致的花样,用黑色丝线绣着一个秀字。她闻了闻,一股淡淡青涩草药气息扑鼻而来。
她把面巾还给张嬷嬷,道:“面巾是很私人之物,问问杜秀儿谁知道她的面巾放在哪儿,谁能拿到。也许就能找出来了。”
“啊!是你!”
此时杜秀儿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她疯了一样扑向秀女中的一人。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