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兰宫中此时气氛压抑得可怕。所有的宫人战战兢兢,只恨不得自己消失在这个宫殿中。
此时寝殿深处传来怒吼声。
“贱人!实在是贱人!这沈静蓉是怎么勾。搭上皇上的?!皇上竟然被这清水寡淡的狐媚子给迷得神魂颠倒?!”
这声音是淑妃的。她压抑的怒火就算是声音怎么低沉都听得出来。
尤达花低声道:“娘娘不要生气了。皇上只是一时贪新鲜,过阵子就会忘了她的。以前不也都这样吗?新人一时贪欢,过不到一个月皇上就腻了。”
拓跋端紫面上的神色稍稍平复了点。不过她还是咬牙切齿:“不过你看看那贱人竟然跟着皇上出了宫。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尤达花心中叹息,不过依旧劝慰道:“娘娘不用担心,往年这个时候皇上不也是喜欢出宫去草场散心的吗?”
“砰”地一声,拓跋端紫面色沉沉,“可是往年皇上带的是本宫!”
尤达花急忙跪下,不敢再吭声。
拓跋端紫烦躁地在殿中走来走去。尤达花不敢抬头,不过心中却是另有想法。
红颜易老。拓跋端紫已经老了,盛宠不在了。沈静蓉温柔可人,虽然不是那么娇艳,但看惯了姹紫嫣红的龙华天偶尔换换口味也是能猜到的。
难道盛宠几十年的拓跋端紫就要从此失宠了吗?
拓跋端紫在殿中焦躁地走来走去。她不仅仅是愤怒龙华天将沈静蓉带出宫去游玩。她愤怒的是自己得到的羞辱——从前龙华天第一次出宫都只带她!
就好像是一个延续了几十年的惯例突然间被打破看不上给你,而打破惯例的那个女人却是自己一点都看不上的人。
拓跋端紫只觉得自己从此以后就成了全宫上下的笑话!
活生生、被深深羞辱的笑话!
“娘娘……”跪在地上的尤达花试探地唤了一声。
拓跋端紫渐渐冷静下来。她摆了摆手,尤达花顺势起身。
尤达花安慰道:“娘娘稍安勿躁。这个事虽对娘娘不利,但是娘娘也要静心看看将来皇上是不是真的宠爱那沈静蓉。”
拓跋端紫冷冷道:“不管宠爱不宠爱,东西二院一定会笑话本宫。她们两人蛇鼠一窝,现在见沈静蓉得宠,一定会添油加醋将她拉拢过去。你去打听打听,她们到底有什么动作!”
尤达花立刻点头称是。
“等等!”拓跋端紫忽然唤住尤达花。
她神色莫名:“是时候该让某个人效力了。”
“谁?”尤达花问。
拓跋端紫神色莫名:“徐长卿。”
……
秦京出京的官道上风尘滚滚,但是乌压压蔓延好几里长的队伍中,当中一辆明黄色的御辇特别耀眼。
车辇中香气扑鼻,旖旎非常。在锦绣被衾中传来男子与女子的喘息声。
良久,听得女子娇柔道:“皇上放过臣妾吧,臣妾好累哦。”
龙华天的声音懒洋洋传来:“这就累了?朕还未尽兴呢。”
从被衾中探出一张素白如瓷的清秀面容,正是沈静蓉。不过此时她的面上红晕晕染,十分妩媚。
她娇嗲道:“皇上饶过臣妾吧。”
龙华天哈哈一笑,搂着她道:“没想到爱妃的滋味如此好。朕当真是捡到宝了。”
沈静蓉面上浮起潮红,害羞低了头。
不过在低头的刹那间她眼底皆是冷冷嘲弄。
龙华天起身,沈静蓉连忙为他披上衣衫。她乖巧服侍的样子令龙华天十分受用。龙华天忽的捏起她的下颌,眯着眼问:“龙墨炫与你是什么关系?”
沈静蓉微微一怔,旋即嫣然媚笑:“皇上,这话问的。他是臣妾的姐夫啊。”
龙华天似笑非笑:“哦?朕听说你们周国时常二女共伺一夫。你就没有去找你的姐夫?”
沈静蓉心中冷冷发笑。
这是羞辱,明明白白的羞辱。不过她沈静蓉会在乎吗?
如果这一条权力之路要她沈静蓉跪着一步步走上去,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跪着走。
只有……只有那个女人才会在乎她沈静蓉会不会被男人羞辱,会不会丢沈家的脸。
沈静蓉面不改色,笑得越发妩媚:“皇上要是见过我家大姐姐就会明白为何我姐夫念念不忘了。别说是臣妾了,就算是比臣妾还美的女人,他都会不屑一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