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默不作声蹲下去,落后队伍一些,以免被人瞧见,要分一杯羹。
便是这时。
林韫从他背后,一手圈住他脖子,一手用麻沸散的药包捂住他口鼻,把人拖进巷子里,扒了对方的衣裳换上。
她低头从巷子走出,捡回金子,快步而无声跟上,一同出了陈州门。
吱呀——
厚重的城门在他们离开以后,缓缓关上。
山林干枯枝叶空旷,浓墨似的乌云紧紧扣下,像是鲲鹏张开的巨大翅膀,遮盖了所有光明。
火把上的火苗,被越来越狂的风,扯得几乎要飞离去,似是随时就会灭掉。
雷山寺位于雷山最高处,背靠蔡河下游,两边峭壁,仅有一条上山通道。
林韫可以随时脱离队伍遁去,却没办法在这群人眼皮子底下上山去。
更何况等出城以后,沈昌那厮就让他们两两抬着麻油,似乎想要火烧雷山寺。
不等思索清楚,林韫就听到对方让他们埋伏在雷山寺四周,等她一出现,就将人擒住。
既然是埋伏四周,那定然是几人一小队,分开把住寺院各要道。
届时,她大可以寻个机会溜进里面找堂弟林衡。
只是她未曾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被揭穿得如此快,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小队分完以后,五人一队,就要各自散去。
与她同一队的四人却疑惑打量她:“沈署令不是只调了我们刑部的人前来,刑部最近也没新同僚,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林韫保持着垂头的姿势,捏紧了手上的纸包。
“你抬起头来,让我仔细瞧瞧。”
林韫缓缓抬首抬眸,手上的纸包也遮挡着单手拆开。
“是……”对方大声喊道。
“你”字还没出口,林韫便将手中纸包对着四人一洒,小跑一段路借力,蹬着墙身翻进雷山寺里。
纸包的药是迷药,四人昏倒,但也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有人将情况上报沈昌。
沈昌笃定道:“一定是林韫那个臭丫头,进寺里抓人!”
进入寺院的脚步声整齐有序,人如飞箭穿梭,如渔人铺开大网一样,快速将寺院围了个水泄不通,教冬眠的蛇,也无处遁形。
林韫动作也快,已进到雷山寺后院僧寮、客舍,只是两处都没见着林衡的身影。
她欲要问话,沈昌的人却已找了过来,将客舍前门堵住。
“哪里跑!林韫,束手就擒吧!”
林韫一个侧翻身落到窗边卧榻上,推窗跳出去。
窗外是通往厨房的路,厨房背后便是用竹篱围了半圈的悬崖,上边挂了块木牌,写着“切勿靠近,当心坠崖”的字样。
“你继续跑啊。”沈昌从一众刑部衙役当中穿出,盯着不住打量厨房的林韫,“乖乖将林澈给你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林澈,字伯谨,是她爹爹的名讳。
林韫冷笑一声,抬脚便将窗台上堆着沙包防老鼠的坛子,朝沈昌踢去。
沙包过重,提前掉落,坛子里的麻油朝沈昌洒去。
麻油遇上衙役手中的火把,火苗腾一下冒得老高,又被狂风拉扯着,贴上沈昌高举起来,遮挡的衣角。
哐啷——
坛子摔得稀烂,沈昌沾满了油的袖子,也猛一下起火,烧了起来。
他赶紧将外衣脱掉,丢在背后让衙役扑灭。
“好你个林韫,真是做贼盗黄连——自讨苦吃!”他命身后弓箭手向前,将林韫围起来,“射!”
唰唰——
十多支箭齐发。
林韫随手捞了旁边的扫把,就当作长矛耍起来,将弓箭打落。
她时常让云舒和谢景明同时朝她丢一把石头、一堆沙包、射无刃弓箭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练躲闪,对此已十分熟练,练就了一双看对方蓄力动作和方向,就可以判断来势的好本领。
那些箭,一支也没能近身,反倒被她抓住机会,薅了几支,甩了回去。
能不能伤人另说,但足以显得他们窝囊。
眼看箭射了五六轮,还是被林韫完美挡下,沈昌开始有些心浮气躁。
“去,将麻油抬过来。”
手下衙役赶忙将麻油抬过来。
他们也不傻,怕林韫用石头砸坏麻油坛子,摆得远远的,等沈昌说拿过去,才会拿过去。
“丢过去,对准她,给我砸!”
沈昌点名让准头比较好的两个衙役负责砸。
不过都让林韫躲开了,连衣角都没沾上油腥。
即便如此,她脚下土地湿透以后,一把火丢过去,她也讨不着好。
只不过沈昌是个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人,对方泼了他半身的麻油,要是不还回去,他心里就不舒坦。
“林韫,你想知道林衡在何处吗?”
抡着扫把转圈,将弓箭格挡还得闪避麻油坛子的林韫,闻言从残影中紧盯沈昌。
沈昌看着那黑暗中,有火光影子闪耀的两点,便知道对方被自己说的话引走注意力。
他有些得意地道:“就在你身后啊。”
什么意思?
林韫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