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讲个屁男女大防。
他们大乾风气开放,就没那些个破规矩。
头上防水的布巾一摘,门外就响起兵器在走动时“哐哐”的摩擦刀鞘声。
洛怀珠虚弱一笑:“快回床上躺着。”
沈妄川蹙着眉头把人放下,自己的长腿一迈,往里侧翻去。
洛怀珠甩了甩自己有些迷朦的脑袋,也把压扁的头发重新甩开,散落肩头。
她拉着沈妄川的衣服,扯掉往床下一丢,又将自己的中衣拉动绳结滑落,藏进被褥里。
嘭——
沈昌已将房门踹开。
洛怀珠按住沈妄川胸膛,用力抓了一把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
沈妄川:“!”
他用眼神着急骂人:“你疯了!”
洛怀珠顾不上解释什么,先在自己唇上抹了一把,添点颜色,又用大拇指按住沈妄川的唇瓣,往左侧滑落,弄出一抹瑰丽痕迹。
而后,在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里,她一手圈住沈妄川的脖子,一手掐住他的腰,牙齿咬住他脖颈一侧。
手与嘴唇同时用力。
“唔——”
沈妄川没忍住,闷哼一声。
唰——
沈昌掀开床帏,入眼即见散落青丝下,那光洁雪白的后背,沁着点点汗珠。他的儿子沈妄川,则是蹙着眉头,有些难耐低哼一声。
见他闯进来,对方眼神闪过怒意,将锦被往上一提,盖住那光洁后背,往自己怀里扣去。
“你来此作甚。”
沈妄川的怒火并不作伪,强力压制也是真。
一时之间,沈昌难辨真假。
他的眼神落在不曾回头,只有一个后脑勺的人身上。
“谁来了呀?”洛怀珠从锦被中露出苍白脸庞,沾血红唇,往后看去。
她像是被沈昌吓了一跳,圆润的杏眼媚态尽消去,只留下几分游移的不好意思,甚至还欲盖弥彰回头,把手盖在沈妄川脖子上。
见着正主的沈昌,眼神垂下移开,把手放开,背转身去。
气氛一时死寂。
沈妄川不着痕迹往后挪了挪,将锦被下的另一张被子拢在腰上,再让洛怀珠靠上来。
半晌。
沈昌才找回理智,勉强说了句糊弄的场面话,便踏着乱掉的脚步离开。
“受伤了便好好养着,年轻人要爱惜身体。”
管家和护卫们莫名跟来,莫名退下。
屋顶上,凯风、清和也收手,看黑衣暗卫随之离去。
洛怀珠穿过半透床帏,见房门重新关上,才松懈下来,软软倒在沈妄川肩头。
“阿浮!”
沈妄川压住自己颤抖的声音,极力冷着声音喊了句。
阿浮赶紧捧着热水跳进来,让凯风、清和守在门口看着。
“娘子。”
她小跑着,先将腰间的保命药,塞进洛怀珠嘴里,让她咽下去。
“给点水送药,太干了。”她伸手揩走阿浮脸上的泪珠,撑出个笑容来,“只是失血过多罢了,你待会儿去煮点红枣水喝喝就好。”
阿浮吸着鼻子,手下稳稳把水喂进洛怀珠嘴里。
她抬起上臂擦去眼角泪水,找到小刀和药物等东西。
“手上肉都被水泡得坏死了——”
阿浮泪水决堤。
沈妄川心焦,就要将洛怀珠放下:“我喊银面帮忙。”
“别。”洛怀珠将他手腕拉住,“阿浮可以的,她哭归哭,从来不耽搁事情。再说,银面现在应该被沈昌叫去了,你找不着他。”
阿浮将刀在火上烫着,眼泪还在不停滚落,但神色依旧镇定。
“沈郎君不用担心我的手不稳,我也不舍得让我们家娘子吃任何苦头。”
她摸出捆了布的木棍,递到洛怀珠嘴边。
洛怀珠低头咬着。
阿浮眨走眼泪,对沈妄川道:“我要替娘子剜走腐肉,她现在要清醒,不能用麻药,你要牢牢按住她,绝不能松手。”
沈妄川将右手横过洛怀珠腹部,抓住她的手腕,左手也整个抓住她的上臂,紧紧扣住。
“你放心。”
阿浮伸出刀子,对准腐肉。
洛怀珠整个人都像是被拧紧的牛皮筋一样,绷得死紧,冷汗从额角、前胸后背滚落。
木棍被她咬得“咯咯”响。
阿浮手中刀具稳稳当当,用布巾把腐肉接住,连同刀子丢进托盘里,拿起酒含在嘴里,朝着伤口喷去。
火辣辣的伤口,瞬间像是被一千根针扎入,又狠狠扭动两下一样。
“唔——”
洛怀珠忍不住躬起身体,整个人都在隐晦地发抖。
“阿玉……”
沈妄川把人紧紧勒在怀里,不敢松开。
“很快就好了,忍忍。”
他扭头把眼睛闭上,埋在洛怀珠肩膀里,身体不由自主跟着抖。
阿浮眼中泪珠滚滚下,却还是有条不紊给她上药、包扎伤口,将东西清扫到一处。
她捧起托盘,要拿出去处理。
托盘上,瓶罐“嗑嗑”不停碰撞。
洛怀珠伸出左手,拉住阿浮的袖子,阻止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