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眼过度,多看看绿色对眼睛好。”
仝溪白盯着那盆绿植好一会,有些不可思议地指着:“香……香菜?”
“哇,仝总真是见多识广呢,我还以为你只见过切开的香菜。”
“你阴阳我呢?”
“没有,”邱婵举起资料,“我说快点,咱们赶紧结束,你眼睛难受的话,可以先派一只眼睛上班。”
仝溪白看着这个鬼灵精怪的人,又看看那盆香菜,无奈地笑了笑:“谢谢你的礼物。”
他没带眼镜,对视不再隔着雾,隔着纱,他的眼睛似乎被浓密的睫毛沉甸甸地耷拉下了。平时那种矜贵锐意的疏离感没了,狗狗眼向来是靠毫无防备的注视直击心弦。
有点可爱……战损版仝溪白。
邱婵尴尬地避开他的视线:“好好养,哪天就能吃了。”
照例汇报而已,没什么大事,仝溪白甚至听到一半又闭上了眼睛。
“Ok啦,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嗯,我不送你了。”仝溪白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眼药水,开始滴。
“你好好休息。”
邱婵要走之际,仝溪白“精准”地滴着眼药水,然后懊恼地抽纸巾,擦脸上的药水。
再来一次。
骚操作继续。
“我叫周朗过来帮你滴。”
仝溪白匪夷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他又拿起眼药水,仰头开滴。
下一步,抽纸巾。
邱婵看不下去了,把包放下:“我来吧。”
仝溪白的嘴角偷偷上抬了一下,但马上又很傲娇地说了句:“我自己可以的。”
邱婵就站着看他所谓的“自己可以”。
仝溪白被这强烈的目光震慑到默默放下眼药水。
邱婵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仝溪白将眼药水递过去。
邱婵突然收手。
仝溪白错愕。
“我先去洗个手。”
“哦……里面。”他的失落差一点就表露出来。
邱婵走后,仝溪白正襟危坐,心脏被雀跃和紧张折磨得跳动很快,手不知道放哪,先把桌上擦药水的纸巾扔到垃圾桶。
然后把眼药水推到邱婵可能会站的位置。
会这么近吗?
仝溪白又推远了点。
门开了,他马上坐正,尴尬的时候人会显得很忙,抓来一把资料开始莫名其妙看起来。
“你别工作了,”邱婵拿起眼药水,“仰头。”
仝溪白乖乖照做。邱婵靠近,靠很近,每次他们越过安全距离,他总是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连厚重的大衣都带着香味,一大捧鲜嫩滴水的蓝色风铃草。
邱婵看着他的眼睛,瞳色有些浅,看人的时候感觉眼睛会说话,被红血丝包围着,一声声可怜的求救,她蛮心疼地说:“你多休息休息,眼睛真得很严重啊,感觉都肿起来了。”
仰视是仝溪白世界里少有的一种视角。偶尔抬头,看风吹叶子,斑驳的光影随着树叶的缝隙摇晃,轻盈有氧。不过此时,光有些太强了,周围空气里一部分私密的潮热正在蒸发,双颊的皮层开始发热,仝溪白的嗓音变低:“嗯。”
“我滴了,别眨眼。”
说话的气息带动周遭,耳道闷闷,飞机起飞时的那种发胀感。
他睁大眼睛,药水瓶靠近。仝溪白突然感到一种迷蒙的眩晕,视觉和听觉都被削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崭新的画面,药水瓶消失了,纤细柔软的手指正慢慢地抚摸着他的睫毛。
肩膀上的头发滑落,同心跳产生一阵渺茫的共颤。
药水被浓密的睫毛挡了回去,顺着眼角滑落。
“啊呀,”邱婵轻笑:“你是不是有特异功能啊,知道眼药水什么时候滴下来。”
那笑声,那嘴角弯起的弧度,在亲密的距离都是一种催化剂,仝溪白有些受不住这种缓慢的折磨:“算……算了……”
“算什么啊,我上手了,我就不信这药水滴不进你眼睛里。”
没等仝溪白反应,邱婵直接掰开了他的右眼,动作飞快,直接一滴。
“Nice!”
现场俨然是足球场进球的气氛。
“快快,下一个。”
不知道的还以为下饺子,这么着急。
邱婵往左边靠去,毛茸茸的大衣擦着他的手背。仝溪白乖乖地侧过脸,觉得刚才她的反应很好笑,脸上还带着笑意。
弯弯笑眼直接被两指蛮横撑开,一点氛围感都不给留。
这回他的身体有准备了,上下眼皮虽然被某人钳制,但还在以卵击石地反抗着。
邱婵帮他滴好眼药水,吐槽道:“你健身连眼皮都能锻炼到啊?”
仝溪白闭着眼,等药水吸收一下:“干嘛这么说?”
“你那上下眼皮的劲堪比鳄鱼的嘴。”
“哪有这么夸张。”仝溪白睁开眼睛,湿漉漉的天然琥珀,脸上还残留着药水,怎么看都像是被雨水欺负了的小植物。
“就是这么夸张,我都怕你咬掉我的手指。”邱婵给他抽了张纸巾,叫他擦擦。
仝溪白接过,还没来得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