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点，仝溪白正在做出门前的准备。

“侧背……是不是有点不太适合逛超市。”仝溪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刚吹好的头发，除了蓬松没有一点特点。

他用手抓了抓头发，扒拉出一个发型来：“三七分好像也挺严肃的……”

他又把刘海放下来，仔细地端详了很久，自我评价：“有点傻。”

手机连忙搜索发型师的电话，一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来不及做造型了。他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还是不想顶着一张随便的脸去赴他和邱婵的第一次约会。

马上上网搜索十分钟男式发型，最终瞄准了一个括号刘海，因为上面简介写的是非常适合大学生。

应该能年轻几岁。仝溪白想。

发型搞定后，他进衣帽间，看到一水的西装大衣，九成都是深色系的，突然傻眼。

仝溪白沮丧地靠在衣柜前，心想：邱婵的年纪真的太小了，整整八岁，但凡他29，他现在都不会焦虑，男人一过三十大关，年老色衰这个词就如影随形了。

最后挑来挑去，找到了牛仔衬衫和牛仔裤，想到除夕那晚邱婵就是这么穿的，迟来的情侣装又让他兴奋起来，马上记起她当时穿的是黑大衣，连忙在衣橱里找到一件。

穿戴整齐后，他看了一眼时间，9:23，昨晚和邱婵约好，九点半去敲她的门。

出门后又折回来，站在门口呆了一会，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要喷香水吗？

哦，我没有香水，没这个习惯来着。

仝溪白终于下楼了，站在邱婵家门前，没急着按门铃，先想想开场白。

“早上好，我的预备役女朋友。”

有点太正经了，又有点油腻。

“早，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是别问睡觉的事了，昨天的语出惊人已经够吓人了。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神经……

仝溪白正颅内表演着约会开幕式，结果门自己开了。

“来啦！”

邱婵画了淡妆，一种清俊，直白，扑面而来的漂亮，此后仝溪白一用到“养眼”这词，都会想起突然打开门的邱婵。

“黑色！我果然猜中了，”邱婵扒开他的外套，喃喃道，“牛仔……我好像没带牛仔衬衫。”

“你等我一分钟，”邱婵往卧室跑去，“哦不，五分钟，我去找找蓝色的衣服。”

仝溪白无意识地露出笑容，这么短暂的时间，他光顾着看她，都没想到要做出什么反应，就这么傻傻呆呆着，他心里有一种很充盈的快乐，他还不知道这种快乐叫幸福，他只觉得世界乱糟糟，还好他有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还要跟他穿情侣装。

邱婵换了一件雾霾蓝的高领毛衣，胳膊夹着羊绒大衣，风风火火地去门口。

走到他面前，转身，说：“头发。”

“嗯？”

“很没有默契哎，”邱婵扭头，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帮我把头发拿起来，我要穿外套，要是夹进去头发又乱了。”

“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要进行情侣的默契训练了。”邱婵又说。

“哦。”仝溪白轻笑，靠近一步，挽起披散的头发，拢在掌心，好像把一股森林果香攥进了手心。

邱婵穿好大衣，仝溪白放手，摸了摸她的发尾说：“我以为你的头发很多。”

触碰到万千少女的逆鳞了，邱婵眸光微敛，眼刀快要飞出来了。

“没想到比我想得还要多。”

“你的头发也很多。”邱婵笑眯眯，同样附上对工作党最强的赞美，而后倒退了两步，直愣愣地盯着他的新发型。

仝溪白的大脑瞬间警铃大震，按了按自己的括号刘海：“怎么了？”

邱婵捂住自己的小心脏，呆呆地说：“被刘海放下来的仝溪白，心动了一下。”

三十岁男人仝溪白露出了清澈且愚蠢的大学生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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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停车场，仝溪白给邱婵开车门，副驾驶上放着一个白金色礼盒，打着缎带蝴蝶结。

“哦？”邱婵感到惊喜，拿身体很亲昵地撞了撞他，“我要追的人好像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呢。”

仝溪白挑了挑眉：“也没有吧。”

两个人坐进车里，邱婵迫不及待打开礼物，边拆蝴蝶结边说：“我现在就在约会计划里定下一条新规则，你不准送我礼物，不然谁追谁都弄不清了。”

仝溪白不说话，光笑着。

邱婵满怀期待地打开盒子，嘴里还念叨着“是什么是什么”，下一秒，笑容凝滞，瞳孔地震，脸直接垮掉。

她看到了一个黑色哑铃。

“你之前落我车里的。”

“……”

“叫我扔掉，我舍不得扔。”

“……”

“干嘛不说话？”

邱婵倏地垂下脑袋，有气无力地说：“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下面有夹层。”

“哦吼，”邱婵马上抬头，眼睛一亮，“让我看看夹层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温暖一下我的心。”

拉菲草。

邱婵不死心地抓了一把，还是拉菲草。

她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