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邱婵将嘴对嘴的接吻等同于相爱,这来自于她父母的言传身教。
一个人要出差时,他们会在门口或者机场接吻。
一个人因为生病而疼痛时,爸爸会抱着妈妈去休息,轻哄着,在入睡前落下一个吻;又或是妈妈在病床前因为感同身受而落泪,爸爸会吻掉不该滑落在嘴唇上的泪,爱人的嘴角只能向上,不是吗?
当然也会吵架了,“一吻泯恩仇”的方式对他们很好用,每次他们闹矛盾的时候,邱婵会双手合十,祈祷他们快快接吻。
直到八岁,她爬上了那颗美丽的玉兰树,树上开满了花,二楼的窗帘没有拉完全,那是爸爸妈妈的房间,爸爸接吻的对象却不是妈妈。
原来,接吻也不是强制一定要一个人只吻一个人。
如果接吻还是等同于相爱的话,相爱也不是一个人只能爱一个人。
8岁以后的每一年,邱婵都在用自己的所见所闻来验证这个观点。
越验证便越明白,童话是童话,现实是现实。
但邱婵还是觉得她的初始观点并没有那么异想天开,也许仝溪白会告诉她,你的直觉是对的。
无处安放的手再一次抓紧沙发边缘,却什么时候被他的大手覆上,邱婵蓦地想起十分钟前被他压在沙发上,仝溪白这个好好先生,不管压手还是压人,都留足了可以呼吸的余地。
可邱婵的呼吸全然乱了,仝溪白直起身子靠近她,两人的身体隔着一条短匝的缝隙,邱婵觉得这道缝隙是一根由他点燃的引线,胸前-锁骨-脖颈-下巴-嘴唇,他一点都没有触碰到,但的的确确有一股酸热的风经过。
邱婵低了低头,鼻尖碰到他的鼻尖。
仝溪白闭上眼睛,邱婵觉得那垂下的睫毛,尾梢轻柔地扫过了她的嘴唇。
在邱婵要闭上眼睛的瞬间,手机铃声响了。
其实刚刚是邱婵的错觉,仝溪白还没吻到她,手机铃声仍在响,氛围破坏后,就像做了一半的梦突然惊醒,怎么也回不去夹着朦胧睡意的梦境了。
“我可以要求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手机静音吗?”
大概是要求太过分了,仝溪白突然凑上去,亲了亲这张自私的嘴。
邱婵的直觉没错,接吻就是美好的。她一时形容不出来这美妙的感觉,只能用她人生中最快乐的瞬间——在除夕夜偶然又终于看到了仝溪白,来代替。
仝溪白抿了抿嘴,又咬了一下下嘴唇,偷看一眼对方发懵的脸,起身去拿手机。
邱婵拉住他,不让他走。
“吓到你了吗?”
声音是筷子夹豆腐般的小心和温柔,邱婵摇摇头。
“可以吗?”
邱婵好像变成了一个哑巴学生,只会对着老师的问题点头和摇头。
当然可以,邱婵点了两下头。
“接下来是惩罚。”
邱婵那个带问号的“嗯”被双重的唇瓣挤压着,阻挡在齿关前,睫毛受到刺激地颤了颤,她看到仝溪白似墨点染的黑眸闪着亮光,然后像大风里的蜡烛倏地灭了。
她也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出现了刻板印象的仝溪白,硬邦邦,冷冰冰,没想到吻起来嘴是软软的。
轻轻地啄吻两下,接着便含-吮,唇上的每一寸都被他勘研了,呼吸逐渐粗重,邱婵耸了耸肩,感受到身体出现了一种微妙的酥麻。
邱婵对他吻的评价太过片面,还得加一个灵活。
那个没说出来的“嗯”很快就说出来了,轻松地越过齿关,只是换了一种缺氧的闷-哼形式。
邱婵觉得自己变成了一种水果含片,被仝溪白含化了,脑袋被亲得晕晕的,抓住沙发边缘的手支撑不了发软的身体,连忙攥住仝溪白的衣角,可他也向前倒了,水果含片甜得他喉咙发干。
陷进沙发里,被他扣住后脑勺生涩克制的湿-吻。亲的时间十分短暂,拨打电话的人很快就没耐心了,四周陷入安静,接吻的声音开始出现。
很轻,像春夜的一场小雨,湿答答。
邱婵听得脸几乎完全烧红,闷-哼开始变成不稳的喘息。
仝溪白一瞬间不专心,磕到了她的牙齿,邱婵突然有一种及时刹车带来的向前惯性,仰头啄吻,轻轻地咬。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他们又被打断,两个人彻底分神,邱婵气地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手机给我关机!”
仝溪白笑,亲了亲她的脸,起身,去餐桌那边的无线充电处,把邱婵的手机拿过来。
两个人的铃声都是系统默认的,为了让某人的嚣张气焰收敛一下,仝溪白递手机时还挑了下眉:“关机的好像另有其人。”
邱婵这才明白,原来他刚才说的惩罚是这个,不承认错误地扁了扁嘴,接过手机,看看是谁这么煞风景,哎,是舒赞。
她清了清嗓子,接通。仝溪白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两瓶冰水。邱婵的通话内容大概是工作,仝溪白望过去,视线总要停留在她的嘴唇上,连忙转过身,往冰箱再走近一步,然后把两瓶水放在自己体感温度颇高的脸上。
邱婵打完电话,表情有点不太好。
“怎么了?”仝溪白把一杯温水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