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他们吃完早饭准备出去,在玄关处换鞋。
“晚上我来接你,我们去爷爷家。”仝溪白用很平常的语气,仿佛真的是去爷爷家吃饭一样。
挑战来得太快了,邱婵戏瘾上来了,假装眼一黑倒到他怀里,耷拉着眼角问:“吃晚饭吗?”
“不吃,”仝溪白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开门,“晚饭吃完再去,不是要吃我做的可乐鸡翅吗?见完爷爷再吃怕你没胃口。”
邱婵笑了笑,握拳鼓励自己:“加油,邱小婵。”
仝溪白揉了揉她头发:“没事的,邱小婵。”
晚上八点,他们到达仝家老宅,管家领他们过去,经过花园,门口的那棵迎客松姿势特别标准,邱婵看得心里七上八下,想仝爷爷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把她请走。
长指滑入她的五指,握紧,邱婵扭头去看仝溪白,他淡淡地笑了笑,无声的抚慰。
是啊,没事的,仝爷爷能奈我们何,实在鸡飞狗跳,最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等老人去世后他们再正大光明在一起呗。
想到这,邱婵居然可以接受,她抬了抬嘴角,觉得她也开始恋爱脑了。
仝爷爷在书房,仝溪白牵着邱婵的手进去,环视了一圈,书房的格局微小的动了,鹦鹉的鸟站架换到了西边,书柜移到了西南方。
有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坐在角落的书桌用毛笔写着什么,仝爷爷拐杖一抬,直指他们,邱婵面上镇定,心脏倒吓得少跳了一下。
“看看面相。”
“是。”那男人侧过身来看他们,邱婵一眼就认出那是在仝家家宴,江晨濡带来的“八角胡”。
仝爷爷没正眼瞧他们,转身去逗鹦鹉,背对着他们说:“等大师写完,我们再谈。”
他俩对视,邱婵深呼吸,轻轻地笑了一下,假装自己很轻松的样子,但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还是被仝溪白捕捉到了。
他另一只手伸过来,覆在她的手背上,双重的温暖,在加上眼里的温柔,让邱婵感觉心底有暖意蔓延,心里软乎乎的。
大约五分钟,“八角胡”落笔,将一张写满字的宣纸递给仝爷爷。
仝爷爷按了按内线电话,一句话也不说,管家就进来将“八角胡”请走。
他们又等了十多分钟,等仝爷爷看完纸上的内容。
仝爷爷带着老花镜看东西的模样还挺像一个和蔼的老人,但下一秒,抬头,鹰一样的眼神锁定邱婵,让她不寒而栗。
“溪白旺你,你又不旺他。”
邱婵在心里默默打了个问号:我俩最大的坎居然在封建迷信上?
仝溪白说:“爷爷,我们不信这个。”
“我信,”仝爷爷斜了他一眼,“领证也不挑个好日子,那天诸事不宜,你们知不知道?”
邱婵眨巴眨巴眼睛,一时愣住,仝溪白一脸惊喜:“爷爷,您这是同意了吗?”
仝爷爷不回答,看向邱婵:“当你知道那18%的股份转到溪白手里时,你不生气吗?”
邱婵呆呆地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会有歧义,连忙开口:“不生气。”
“你不恨他?他断送了你要做的事。”
“可这又不是他干的,”邱婵直视仝爷爷,“难道我要恨你吗?我不恨,弱肉强食,很简单的道理。”
仝爷爷冷冷地问:“如果真的是他干的呢?”
邱婵想了想,扭头对上仝溪白的视线:“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爱我他就一定不会这么干,他如果不爱我,那这件事也没有存在的可能性。”
“他是一个很纯粹的人,给了我很纯粹的爱,”邱婵重新面对仝爷爷,“所以爷爷对不起,您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
每字每句,清晰入耳,如春夜细雨般温和地落入仝溪白的心扉。
仝爷爷皱眉:“你们之间没有为这件事吵过架?”
“没有,他一直在找我,我很感动。”
仝爷爷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这件事真的没有造成你们感情上的危机?”
仝溪白回答:“没有,反而促成了我们的闪婚,是我提的,我需要用婚姻保护她。”
仝爷爷十分后悔地扶了扶额,机关算尽后深深叹了口气,把失策全推到他们身上去:“你俩都不是正常的小孩。”
仝爷爷很喜欢邱婵这个小孩,她小时候从来不哭不闹,越长大便越从容冷静,早慧成熟,眼里有股劲,如果用线条比喻,从小到大都是笔直正直的一条线,没有女孩子般勾上去的青涩,也没有女人般吊起来的妩媚,外表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内里是青松。
向上生长的野心,坚韧不拔的劲头。
其他人会被这小孩骗,他不会,都这把岁数了什么人没见过,邱婵若是他的孙女,保不齐他会放弃仝溪白这个孙子。
邱婵应该和他想法一样,爱情是调味料,不是必需品。仝溪白会喜欢上她一直不意外,以柔克刚向来都是女性的拿手绝活,更何况是邱婵这么聪明的孩子。
他之所以将股份转让给仝溪白而不是自己,是想用这一招彻底击溃这个聪明孩子的心里防线。
你以为的爱人真的爱你吗?暗箭向来难防,也伤得最重。
但最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