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香炉旁的衣冠镜,她弹指一挥在镜上留下一道灵气,便躲到了殿外的玉石柱下,留心簪花镜的画面,静等观擎归来。

不多时,身着深红色流火春焰服的观擎大步跨进殿内,簪花镜通过殿内的衣冠镜传来画面。

就在陈最看观擎打坐要睡着时,镜中突然传来观擎与人交谈的声音。

“当日青衍仙尊封印鹤枭那魔头后油尽灯枯。将毕生法力化为一颗金丹托你我二人寻水灵一脉灵体温养。未曾想观梳即为水灵脉,还是观宗主大义舍亲,保得仙尊法力留存,才拼得修真界此时留有一线生机。”

“如今姑妄山下聚集了大量堕妖受魔头召唤,光靠我宗已是清剿不完,再加上结界异动,不得已提前取出仙尊金丹已抗魔头,剖丹容器即死,观梳是你女儿,你也舍得?”

“哼,不学无术的废物罢了,为我修真界安危所牺牲,这种女儿要多少有多少。”

“为今之计,是尽快让转世的仙尊提升修为至元婴,才能吸收金丹法力,加固结界,对付魔头。”

“观宗主大义,那何笙也是你女儿吧,是个好苗子,不若让她……”

陈最瞪大双眼。

没想到他们以观梳肉身为容器,保存仙尊凝结的法力金丹?

明日出发……那明日即剖丹身死!

观擎三两句就安排了自己女儿的生死,全然不顾亲情。

还有那何笙竟是观擎的私生女,怪不得对占着初阳宗宗主女儿名头的观梳恨意如此之大!

真是渣爹一个!

看来初阳宗是不能再呆了,陈最收好簪花镜,起身要走出石柱,身后传来声音:“师妹?你醒了?在此处做什么?”

坏了!陈最一惊,捂胸踉跄,愤愤走向宗主殿:“何笙那个贱人!竟然想害我!爹!罚何笙去灭悔崖受刑!”

观擎听见声响走出:“闹什么?你醒了?明日同我去凤鸣宗。”

关于女儿的伤势一句不问,还真是称职的父亲。

“爹!”陈最摆出一副不依不饶地撒泼样:“她害女儿重伤,要付出代价!女儿现在浑身都痛呢!”

“痛你还跑出来?行了,我已罚了何笙去颜书堂抄书,荀雅,带她回去。”

看来是不舍得罚何笙,陈最佯装瘪嘴,脸色苍白,面上犹不甘心却也只得跟随荀雅回房。

行至一半,迎面撞上几个面色犹豫的弟子,推推攘攘出一人,拦住了陈最同荀雅。

那人面上微红,拱手道:“昨日犀照镇多谢师妹搭救。我等不该背后与人长短,多有得罪,还请观师妹见谅。”

陈最昂起下巴:“谁要救你们,我只是想让何笙那贱人看看,到底谁才是草包!”

“何笙在哪?”

几人不欲参与麻烦,匆匆忙忙走了,倒是先头那道谢的男弟子回头看了眼观梳,红裙乌发,眉眼姝艳,发鬓斜插的红玉簪坠下芳华,摇晃了他的心神。

荀雅拉住陈最,暗含警告:“师妹,师父已罚了何笙。”

“为何要去凤鸣宗?”

荀雅垂眸:“本命剑破碎轻则重创心神,重则修为倒退。凤鸣宗燕山长老疗愈术了得,师父请她为你诊治。”

陈最装作偃旗息鼓的乖巧模样:“爹还是心疼我的。”

与荀雅分开回房后,陈最一改虚弱姿态,翻出钱币银帛倒入储物袋中。观擎虽对她不管不问,但从不克扣她银钱,甚至还颇为大方,以至于陈最腰包颇为可观,哪怕脱离初阳宗也可过得十分滋润。

等出了宗,她就找个偏僻小镇安顿下来,恢复本名,盘一家铺子继续簪镜,做她的老本行。修真界安危,竟只需舍弃她一个炼气九层修士的生命就可拯救的话,还真是可笑之极。

她拿过屋里的镜子正对床边,弹出一丝灵气勾连,环视房间后,陈最换上一身粗布衣服,挠乱发,蹑手蹑脚翻出窗直冲偏山的外门弟子房。

外门弟子洒扫闹吵,正是要下山采买新鲜时蔬的时候。

陈最一路避人,看到采买木车上空空的木桶,将簪花镜扔了进去。

“桶有些脏,你忍耐些,待离了初阳宗,我给你好好泡上三天花瓣浴。”

陈最掐诀,人影一闪,就这么消失在了木桶旁。

“咦,我刚刚听见有人说话啊,难道没睡好,听错了?”

一外门弟子挠着头从车旁走出,疑惑道。

“王小六,你干啥呢!快把车架出来,一会太阳落山了!”

“徐管事,我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