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闪进石门,窄小只容一人可过的石阶延伸之下,尽头黝黑看不清楚。
越往下,沉闷的声响都被封住,空气粘腻潮湿,贴在皮肤上犹如爬虫掠过,升起一层鸡皮疙瘩。
到达尽头又拐了几个弯,才透出光亮,隐隐传来嘈杂悉索的人声。
陈最拿出簪花镜,透过镜面反射看清了不远处的场景,大吃一惊。
数十名女子被封住口,面色哀苦,用锁链拴在一起,被仆役推搡着往前走,她们两侧是黑漆漆,无法看清内部的石牢!
身穿紫袍,蓄着络腮胡的生莽大汉瞪着眼睛道:“最近掠来的修士修为都不高,变成堕妖也没什么神智,肯定是之前那批女子年老色衰,得不到高阶修士的青睐。这批都是好货色,都仔细对待着!”
“你们按照品貌分好牢房,我去洗漱一番。”
“知道了,曹仙师慢走。”
那人消失在地牢尽头,仆役转过佝偻的身子,眼神下流,在那些形貌出众的女子身上流连。
“还愣着干啥,走啊!”
“曹仙师一时半会回不来,反正这也女子也是要去勾引修士,不如我们先尝尝鲜。”
“嘶,仔细一看,这长得还真不错啊!”
牢中女子呜呜切切不断,泪水打湿衣衫,二人看准,当即从牢房中扯出一名身姿格外窈窕的女子。
女子长眉紧蹙,眼含悲切,攒足力气就要以头抢地。
“砰,砰”两声,仆役悄无声息倒地。女子抬起一双泪眼,看一人逆光走出。
“没事吧?”
陈最解下女子唇上口枷,扶起她。那女子眸光发亮,攥上陈最手腕,跪下开口道:“恩人,还请带我们逃出魔窟!”
陈最一愣,抬眸对上石牢中数双澄澈恐惧的泪眼,一张张稚嫩的面孔犹带脏灰和划痕,难掩水仙一般俏丽,一看都是家中娇养的女儿。
此行本欲寻找周小习妹妹的下落,没曾想秦耀昌竟如此可恶。
陈最沉吟片刻,咬了咬唇。
簪花镜变大拍碎了石牢门,众位女子互相解开束缚,眼含希冀望向陈最。
而陈最看着一众瘦弱女子,犯了愁。
此前升到筑基,簪花镜内空间也不过能进两三人。事到如今,只能从来的石门出去,破开秦府的墙,放走这批女子。
反正已经惹到了秦耀昌,索性惹到底,大不了初阳宗寻来就备好食物躲在簪花镜内。
打定主意,她环视众女子忐忑神色,低声道:“跟我来!”
陈最边走边问::“你们在这里多久了,可知道有叫周小一,年约十六七的女子?”
“我等今日才到这石牢,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来的路上听那些恶人讲,这只是一处,兴许那周姓妹妹被恶人送去了别地。”
竟没有周小习妹妹的线索。陈最暗自叹气。
引着女子们来到向上的地道,忽听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人呢!给我起来!”
秦耀昌!
鼻青脸肿的秦耀昌瘸着条腿,看着两排空空如也的石牢和地上昏迷的仆役大发雷霆:“人呢!”
糟了!陈最一个闪身,手腕翻转,提着镜子就朝秦耀昌砸去。
“又是你这个乞丐!还敢来,快去找曹仙师过来……”话未说完,被镜面重重砸在脸上,秦耀昌双眼转了转,鼻下流出一道红,晕了过去。身旁跟着的小厮惊惧不已,抬脚要跑,也被拍晕。
“快走!”
众女子拾阶而上,陈最一马当先,出了假山将秦府高墙一掌劈出大洞,守在一侧拦住闻声而来的秦府家丁,对众人道:“快回家去!”
那起初被救的女子停顿回首,看了一眼陈最,撩下裙摆,盈盈一拜,众女子见状纷纷同样,语露感激:“多谢恩公。恩公告知姓名,我等也好报恩。”
陈最拍倒一片小厮,抽空道:“我叫榜一大哥,快走!”
为首女子默念:“榜一大哥。榜一,好名字。”
待女子四散,秦府家丁也被收拾干净,陈最便也离开秦府,向周小习家而去。
地牢内终于洗漱完毕的曹仙师姗姗来迟,就被地上晕过去的秦耀昌吓了一跳:“秦少爷?!快醒醒!”他眯眼环视,当即怒不可遏:“是谁,竟敢潜入秦家,放走饵妇!”
“是那个醉仙楼打伤我的乞丐,”秦耀昌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嘶咧着嘴道:“应该没走远,快追!”
陈最沿小巷奔走,没走多远,身后劲风急至,她闪身一躲,腰间被气劲划开寸长伤口,血沁出一块污渍。
“大胆小贼!竟敢匿潜秦府,放走我辛苦收集而来的饵妇!找死!”
一道紫色身影挥着长约四尺的卧瓜锤,惊天动地砸过来。
饵妇!陈最惊怒。
此人毫无遮掩自己恶行,竟如此称呼那些被抓来的女子。
她气极一笑:“重融城没有王法,诱拐囚禁女子还有理了?”
紫衣人影声震如雷:“多管闲事!”
卧瓜锤再出,陈最便知晓自己修为不敌,只能抬起簪花镜于头顶勉力硬抗,重压下血气倒涌,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小小筑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