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鹊首巷飞鸟灯随风自旋,地面和墙壁皆是振翅欲飞的孤影。

进巷拥女子调笑的修士,挥袖遮面的夜莺都有一眼没一眼觑着巷中红白交织的两道身影。

纤腰翘臀,身姿款款的女子罩在清冷高挑,玉质金相的仙君之下,令在场他人喏喏而言,恐惊天上人。

也有修士面色惊恐,避开此处。

莫娘见陈最笑得越发粲然,扭头轻声道:“看,说不定给你钓了条大鱼呢。”话落,脸上挂笑,摇曳着迎向别人。

陈最不知别人作何感想,倒是要被逐尘君的料峭寒意冻死了。

她与宴赊月五指交握处泛起白霜,一层又麻又热的感觉迅速蔓延。

不愧是变异冰灵根——在醉仙楼听了五日宴赊月的事迹,陈最简直倒背如流。

她在宴赊月越发冷厉的眼神中,制止住身体本能颤抖,颈部蜿蜒连接锁骨,微微侧首,瞥了眼隐在暗处的黑影,几分天真:“仙君可知道镜灵,认人为主,将性命托付。天道见证,如有违背,自当神魂俱灭。正巧我有这个东西,仙君可要一观?”

宴赊月长眉陡然压下,眼神睨向陈最:“自当一观。”

在监视之人目视下,陈最选了最近的一间房。

房门幽幽闭阖。

陈最刚要松口气,后背阵阵凉气上蹿,宴赊月五指弯折,一掌握住陈最颈项掼向墙:“陈最在哪?”

我就是啊,大哥。

宴赊月笼罩在月白袖下的小臂优美修长,而陈最只感受到了绝对的力量。

胸口随着急促呼吸不断起伏,陈最猛拍宴赊月小臂:“仙,仙君!我便是陈最!”

再这么掐下去,就真得要断气了!

在陈最脑袋发黑那一瞬,宴赊月琥珀眼眸不复镇定地松开了手,随即逐尘剑刃直指:“休想骗我。”

“咳,仙君,冯玉已摸清了换哨时间和布局,鹊首巷尾有一座门院,是他们领头之人。那边看守修士众多,冯玉无法靠近,还要逐尘君前去,擒贼先擒王。”

陈最还要继续,宴赊月眉眼一厉,逐尘势如破竹插穿纸窗,红色迅速洇开被冰晶追赶凝固,窗外之人未发出一声□□,悄无声息死去。

宴赊月看了眼惊魂未定的陈最,视线触及大片腻白肤色上五点红色指痕——很快变为紫色,眸光一闪,移开视线。

“仙君,此间还有不少修士色迷心窍,但也不能白白丢了性命。”陈最一顿,见宴赊月白玉耳廓晕上大片红,罕见几分羞恼之色。

不知怎么,陈最看着看着,说话变得磕磕巴巴起来:“嗯,就是救助他们,呃,也可助我们一臂之力,仙君,如何?”

宴赊月沉默一息。

“可。”

他率先推开门,看也没看在窗前的尸体,向左边紧挨着他们的房间走去。

“仙君,等等!你去干嘛?”陈最压低声音:“我还没说完,巷内布满监视之人……”

宴赊月抬剑封喉,那监视之人脸覆冰霜,未出一声缓缓倒下。

陈最噤声。

宴赊月耳廓热度已下,眼神重回冷漠。

“跟上。”

*

靠近鹊首巷巷尾的隐蔽石室。

“打坐暂且缓解了伤,既小师叔已来,那便出去与他汇合。”冯玉摸了摸胸前的伤口,拿起剑,起身欲走。

“啪。”

脚腕上一只冰冷粘腻的手握了上来,虚虚拢住,若即若离。

冯玉惊慌失色,大叫:“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

冯玉剑鞘打到那只手上,只听石室内响起一个虚弱的声音。

“救,救我,带我去找小一。”

冯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女子闺房,案几上一只四耳香炉升起袅袅牡丹香,朦胧了双眼,让人自愿醉倒在暧昧气氛中。

庄阳善乃断乐涯弟子,虽说断乐涯最出名的则是无情道,但无情亦是有情,倘若不涉滚滚红尘,怎知如何是无情。自他今日无意中发现鹊首巷这妙地,真真一步也不想踏出去。

拥住怀中女子,庄阳善嗅着清香,开口道:“今日那红衣女子是谁?也接客吗?”

“呦!”女子嗔他:“是奴家让仙君哪里不满意,人还在我屋里,就开始惦记别人。真是薄情!”女子作势起身,被庄阳善哄住。

“如此薄情,当罚三杯!”女子巧笑举起酒杯,看着庄阳善接过,眼中毫无情谊。

庄阳善举杯欲饮。

“那酒不能喝!”

窗外跳进一抹红影,伸手打掉酒杯,白衣之人长身玉立,气劲袭向那女子。

“仙君留情,”陈最揽住那女子,躲过气劲,手刀敲晕女子:“都是苦命人,罪不至死。”她抬眼看向被宴赊月出现惊住的男子。

“逐,逐尘君,您怎么在这?”

宴赊月皱皱眉:“把衣服穿上。”

庄阳善多看了几眼那道红衣身影,在宴赊月冰冷注视下连忙收拾好自己,知晓了前因后果:“这,居然是想要我们性命?”

“那酒和吸入的香一兑,修士便失去意识,无法醒转,任人施为。”

想起莫娘嘱咐房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