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融城。
陈最已作回男装打扮,拉着周小习嘀嘀咕咕,周小习不时点头,眼睛连连发亮,人也有了精神气。
冯玉却抱臂啧啧摇头。
“非得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暴殄天物。”
宴赊月看他一眼。
陈最拍拍周小习肩膀:“拜托你了。”
“放心,小兄弟。哦,不对,应该是……”
“东家。”
那批女子微红着眼眶跟在周小习身后离开,至于她们今后的生活,陈最倒不担心,她给的钱足够多。
事情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想如何摆脱这几个人了。
陈最明眸一转,向宴赊月几人一礼:“鹊首巷内还要多谢仙君等人回护,我才能全身而退。”
“咳,我欲请众位前去重融城最大的酒楼一坐,聊表谢意。”
实则准备逃跑。
“呦,你这镜灵,还挺懂人情世故,我知道有家酒楼饭菜一绝,走走走!”
陈最皮笑肉不笑,被冯玉推着往前走去。
宴赊月看着陈最的背影,玉白指尖轻点剑柄,缓缓皱了皱眉。
破海居。
冯玉大手一挥点了个包厢:“就这了!”
在他们进入包厢后,大厅一男子瞪眼起身,正是昨日同荀雅说见过观梳的修士。
“逐尘君!快快去告诉荀雅!”
陈最落座,在心里默默吐槽冯玉这个败家子,一面悼念自己顺着流水一般瘪下去的小金库。
吃吧吃吧,反正也是和他们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咳,仙君,一路承蒙照顾,敬仙君一杯。”
宴赊月看举杯的陈最,语气淡淡道:“世人爱允诺,却不愿履诺。你觉世人如何?”
陈最一凛,想起自己在天道见证下,认宴赊月为主,永不背弃的誓言。
他不会是猜到我要跑了吧。
陈最硬着头皮:“当然是先给世人机会,一而再再而三后,就不必再留情。”
宴赊月扇骨般五指开合,举杯,看了眼战战兢兢的陈最,突然掀睫勾唇一笑:“你倒是心软,想来倒是我太过。”
陈最第一次见宴赊月漫开笑意,群星仿若汇聚星眸,灼人发烫。
宴赊转转杯盏,漫不经心道:“如是我,先抓住不守诺之人,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他悠悠叹口气:“我竟不如你胸怀宽广。”
陈最:“……谬赞,谬赞。再敬仙君一杯。”
她灰溜溜坐好,生怕下一秒就被抽筋扒皮。
宴赊月没动几筷,陈最见冯玉大快朵颐,咬咬牙还是准备开溜。
她站起来顶着宴赊月的目光开门,讪讪道:“我去催催菜,太慢了!”
“哎!客官,我正要找您呢,有人找你们。”
陈最怔然,疑惑道:“有人找?怎么会……”
跟在小二身后的人影纤细,穿着兜帽长袍,闻言抬手抖落兜帽。
冯玉伸头一望:“!这不是那个!”
“莫娘!”
包厢内,一时静默。
众人视线在陈最身上转了又转,冯玉吐出嘴里的骨头,捏着嗓子道:“我还说你今早立的什么碑,原来是衣冠冢,里面的人跟着你到这来了。”
陈最剜他一眼:“闭嘴。”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劝你,”陈最看了眼支棱着耳朵的冯玉:“劝你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吗?”
“怎么回事?”宴赊月静静扫过莫娘,看向陈最。
在场众人俱是亲眼见陈最一镜拍死了莫娘。
“是我用镜子作幻想救下了莫娘,那时情况,不容我多想。”
陈最说完,莫娘却双膝跪地,红了眼眶:“莫娘为虎作伥,深知罪孽深重。今日斗胆出现,是有事相求!”
她朝屋内众人磕头三下,惊得冯玉都不敢调笑,连忙起身。
“莫娘,有话好好说,为何行此大礼!”
唯宴赊月眉眼不动,静坐凝视。
“鹊首巷那些被掳女子只是其中之一,他们所辖此种风月场所极其之多,而我一早也不在鹊首巷,是从千秋城调来的。”
“在这各处,还有不少女子深受其害,还请仙君出手,救她们于水火!莫娘甘愿了结此生,以结宿愿!”
莫娘重重一磕,不再抬头。
“你且详细说来,再做打算。”
莫娘纤细身体微微一颤,略有些憔悴疲惫的娇颜终于展露一丝惊喜:“鹊首巷与千秋城内的溺娇楼,皆为这些人骗取修士性命的地方。一次我陪庞乾英时他说漏了嘴,说什么他可是受十派大人物所托来看管此处。却不知他们为何要掳走这些修士。”
“上一次他还吩咐枭鹰,说上面来了新的吩咐。”
“找到并追杀青衍仙君转世和青衍仙君封印的法力金丹。”
话音一落,屋内众人纷纷惊诧万分。
陈最瞳孔一缩。
那日从镜中听到刚力门玉朝颜所说再一次浮上心头。
“仙尊转世,法力金丹。”
诱拐女子,扣押杀害修士绝对和刚力门有关,到底谁在操控刚力门?目的是什么?
陈最狠狠攥住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