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梳”一愣,翘指问宴赊月:“你怎么不参加?”
陈最上前:“当然是我代他出站,哪有主人亲自动手的。”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观梳”,冯玉低声开口道:“你凑这热闹干嘛,她要夜探溺娇楼正好吸引视线。不正好方便我们行动吗?”
陈最仍是苍白瘦弱的男子打扮,眼眸一转看了眼宴赊月:“莫娘离开溺娇楼已久,正需要人告知我们消息。我们不如跟着观梳。”
“嗯,也好,她背后有初阳宗,我们也多层护佑。”
陈最额头冒汗,瞄了眼冯玉。
她是假的,初阳宗不仅不会保护她,说不定还以为你提供假消息糊弄他们呢。
“也不知这大小姐心血来潮去溺娇楼做什么。”
冯玉嘀嘀咕咕。
进了千秋城就扮作老妪的莫娘沉默了不少,千秋城算是她许久未触的伤心地,意味着被抛的幼年,受欺辱的少年那些不光彩的过去。
陈最捏着从程二那里领来的比试表,抖了抖:“莫娘,溺娇楼在哪个方向?”
莫娘皴皱的面容抬起:“过了前面两条街,在夜游湖前。”
“比斗下午开始,还有些时间,我们先去看看。”
出了门,陈最跟在宴赊月身后:“那观梳修为几何?”
“比你差些。”
“可,”陈最惊诧,她并未看出这观梳道行,猜测此人修为已在筑基初期她之上,暗自惊诧。
要知道观梳此前不过双十,炼气九层被人称作草包,那也只是在初阳宗。放在外面已是天才,多少无资源无扶持的小宗门和散修,终其一生也就这个境界了。
更别说陈最出宗后接连顿悟,又到了筑基初期,还有宴赊月护法,修为浑厚精粹了不少,这放回初阳宗来说都可和荀雅一比了,筑基才算是真正修仙入了门,在此之上可不是说升就能升的。
但刚刚陈最竟没看出那“观梳”的修为,那她的身份就不好说了。
没想到宴赊月居然说和她差不多。
宴赊月看了眼一脸疑惑的陈最:“她身上有件法器,能隔绝窥视,但对我无效。”
还是修为高好啊。陈最撇撇嘴。
这紧挨着一字阁的是两条闹嚷商业街,丹药,成品法宝,材料,陈最还看到了卖纸人的。
那纸人一动一动,白面脸上两个大红脸蛋,倒是憨厚可爱。
“你喜欢这纸人?”
一清秀少年牵着纸人长长的偶线,坐在店前小木凳上,抬起乌黑如同驯鹿的眼眸,专注地盯着陈最。
陈最眨了眨眼,在纸人身上绕了圈。
纸人不过巴掌大小,寥寥几根黑穗穗飘来飘去,像随时能跳起来捣蛋的小鬼。
那纸人也望着她,竟真的跳起来向她一扑,陈最吓了一跳连忙接住。
店主哈哈一笑,脸颊露出一个梨涡,突然抬手咳了起来:“咳,觉得可爱便送你。”
“放心,只是个普通的纸人,没有灵力。”
那少年同宴赊月对视一眼,松开了偶线。
陈最单手托着那纸人,被这天降礼物砸了下:“多谢店家。”
少年摆摆手。
陈最抬眼看了少年头上的牌匾,写着两个飘忽的大字。
扎骸。
“店家,我想问下,这附近哪家材料商和哪家成品法器店比较好?”
冯玉伸手拨弄那小纸人:“你干嘛?要买东西?”
少年指了指:“都去貔貅馆。”
“貔貅馆?”
“左边最高的那个。”
少年说完,脸色有些苍白地低下头,陈最见状,连忙道谢告辞。
那少年抬起头,黝黑的眼看着陈最几人远去。
“我还是第一次来千秋城。”
冯玉左手拿着一串炸果子,咬得嘎嘣脆。
“?”陈最看他。
“凤鸣宗不在中州,靠近姑妄山,我们倒是姑妄山周边去的比较多。这次和小师叔一起送大比请柬可是很多人抢着要来呢,我是其中最厉害的!”
真看不出来,她还以为冯玉是最欠儿,最聒噪的呢。陈最看着不过十七八的冯玉,感叹。
街上大都是身负法器的修士,陈最一眼扫过,发现自己都看出个大概,只有少数几个修士察觉陈最视线,回望了过来。
过了这条街,几人看到了那貔貅馆的全貌,一共八层,檐牙高啄,各坐龙九子,层层腕粗金线滑落,其上拴满了拳头大小的红鼓,随风飘动,却无声响。
楼上正中间一块貔貅金像环绕的牌匾下坠着缕缕红绸。
门前左右各放了两座编钟。
“叮!”
左侧第二排第三个编钟一响,门前小童看了看高声叫道:“天字乙三请入门!”
随机有个修士手持着一柄作响的小编钟,将编钟交至小童手中进去。
“啧啧,断乐涯虽然打架不怎么样,但是赚钱很有一手么。”
“这是断乐涯开的?”
冯玉指了指那牌匾下的红绸:“那是断乐涯金丹长老的法器,软红尘。一条就是一名金丹长老。一,二……七,说明今天足足有七名长老坐阵。看来有好东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