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眼神簌然睁大。
“钟鼎已备好,大司祝,还缺四头牲……”
“牲畜已到。牲畜已到!”
村民不知何时已把陈最几人围拢,火把的光照不亮他们狂热的表情,在黑暗中狰狞扭曲。
无数双手伸向他们,四人一瞬间被吞没。
那台上吊悬的不是瘦弱的病牛,而是四肢被翻折掰断,痛苦嚎叫的修士!
“救我!”
逐尘举剑横扫,黝黑的手臂被冻伤,嗖地缩了回去,陈最拾起簪花镜,拍晕一片村民。
玄生跳出包围,剑柄敲打村民,惊诧道:“他们竟真的是普通村民!这村子居然拿活人生祭,他们怎么抓住的修士?”
冯玉哇呀呀乱跳:“离我远点,别过来,我下手可没轻没重。”
话虽如此,几人念村民皆为凡人,束手束脚,仍摆脱不了追赶,台上牛首人空洞双眼俯看,如一座沉默黑山。
“祭祀的牲畜,牲畜,”一村民毡帽掉落,暴露出脑上横七竖八的伤痕,血丝布满土黄的眼球,口诞留下,撕碎冯玉的绕凤白衣:“牲畜是我们的!”一口咬上了冯玉的手臂。
“啊!”
冯玉不敢下狠手,一个空隙,呜呼一声被村民团团压了下去。
疯牛病?
陈最身侧又一声痛呼,玄生也同样情况,衣衫被扯破,虎口被生啃下肉,那村民被踢开,神情虔诚疯狂,如同品味珍馐,数名村民附身舔落滴在地上的血色,这场景荒诞又惊心。
陈最一时震撼,遍体生寒,茫然后退。
这村子,疯了。
“陈最!”
冰霜带来一阵清气,一瞬间荡涤陈最心中寒意,她躲开村民不要命的扑拥,下了狠手,直接将围住冯玉的村名筋骨敲断,不再管他们原地惨叫,提起冯玉跃上高台。
冯玉捂住肩膀“嘶嘶”抽气,看着村民调转方向朝受伤的村民一拥而上,瞳眸不住晃动:“疯了……”
宴赊月提着玄生,扫落村民,落至高台,剑指如藏,逐尘铁棒交织,鸣金交响。
“你两还好吗?”
玄生看高台下翻涌的人浪,恰似一条条蠕动扭曲的兽类,后退几步跌坐:“什么牛神庙,分明是吃人村。”
冯玉和玄生把爬上高台的村民挑落,陈最转身去悬吊木梁处,被悬修士面若金纸,手臂翻折背后倒还好说,严重的是双腿自大腿骨碎裂,扎穿筋肉,陈最皱眉摸他鼻息脉搏,好在修士身体强韧,还有救。
“撑住,我放你下来。”
陈最解下束缚修士的绳索,将他放置于地,转身救下另一个。
玄生踹落村民正要歇歇,陡然高声道:“陈最!小心身后!”
冯玉回身来不及出剑,陈最大睁着双眼直接坠下了高台。
宴赊月霜寒斩裂地上仓库,歪歪扭扭的铁桶轰然炸裂,腐败的气息溢出,高台之上闹嚷传来,
那被解救下来的修士将陈最推下高台,村民蜂拥而至,那些断腿修士如法炮制,制住玄生和冯玉,勒住二人脖颈,企图调离台下的村民。
这些被抓的修士至少在筑基中期以上!冯玉白玉面庞泛紫,心中念头急闪而过,这些人是那如藏抓来的,如藏肯定有金丹修为,小师叔有危险!
他是凤鸣宗极具天赋弟子,此时筑基中期勉勉强强能使出御剑诀,隔空操着本命剑朝身后一刺,“丁当”一声如撞金属,冯玉灵力急速消耗,眼前发黑。
糟了,竟是个体修。
随即他两眼一翻,视野消散。
宴赊月青筋微动,欲御剑下去相救,地面微颤。
“咚,咚,咚。”
地面仓库之中,步出一人,身形比如藏魁梧有余,同带牛首,双角高耸,毛发层层叠叠,袒露胸口一道横贯的刀疤,又粗又长的手臂拖拽着两柄厚重的长刀,擦过地面留下两道深深的凹痕。
他抬起头,直视半空中的宴赊月。
下一秒,出现在宴赊月视野中,双刃残影而下,同如藏一左一右,封死宴赊月的退路,宴赊月星眸灼灼,难掩诧异。
金丹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