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
“陈最!”
“这村子人太坏了!不,这帮妖邪太坏了,一进到仓库那个双角牛首人和如藏就把修士统统打晕扔到地牢里了,还好我跑进镜子里了。不过我现在和他们一起掉下来了。”
“榜一,我们应该在面朝村子左边的第三排仓库,”点桃的声音传到陈最心神中:“现在那两个金丹还没走,我和冯玉不敢有什么动作,你们小心。”
比起咋咋呼呼的冯玉,还是薛点桃靠谱得多。
陈最和玄生随便跟着村民进了一间仓库,结果正是午饭,村民挨个发那奇香无比得牛肉,吓得二人连忙跑了出来。此时薛点桃的声音传来:“榜一,他们走了。”
陈最小心翼翼扒开仓库的门,内里不是格栏,软榻屏风,看起来相当舒适,要不是熟悉的肉香传来,还真有种梦回鹊首巷的感觉,二人走走停停,在烛台摸到了机关,向下一触。
“我要看看是谁,敢关本大爷,你下来!大爷跟你比划比划!”
“朱兄还是少飞费些力气,想想怎么出去。”
“你这孬小子,管好你自己,少管大爷!”
那人被叫了“孬小子”也不恼,羽扇轻摇,嘴角微翘看着朱伯继续破口大骂,倒是好脾气。
陈最一眼便看到了他。
地牢中的修士焦躁不安,唯有他好端端坐着,老神在在看着周边修士惊怒不休。
其余人看到陈最如临大敌:“你什么人?赶紧放我们出去!”
陈最费了一番口舌:“……便是如此,这处有两名金丹以上修士坐镇,要逃,只能我们合力。“
朱伯心存怀疑:“你莫不是要拿我们当刀使,好让自己逃出去吧?”
“朱兄,”名叫春寒的青年温柔一笑:“我听这小兄弟言之有理,若弃我们,他也逃不出去。他没有理由骗我们。”
陈最顿了顿,微微拧眉看他。
春寒回了一笑。
这朱伯是地牢修士种修为最高之人,在筑基,其余人皆对他马首是瞻。唯有这个春寒,修为最低却丝毫不惧,反而不卑不亢提出见解,反而能左右朱伯。
陈最不留痕迹的将角落的簪花镜召回,收回看向春寒的目光,点了点头:“便是同春寒道友所说。带我等找到我们同伴,于祭祀时趁乱下手,逃出此处。道友们安心等待。”
陈最同玄生对视一眼,便在地牢开始寻找宴赊月的踪迹。春寒睨了一眼角落,叫住陈最:“方才这边有些动静,道友不妨过来看看。”
陈最依言靠近,果然看到一处突起的黑砖,她向下一按,惊喜道:“逐尘君……”
她脸上喜色一僵,不可置信:“逐尘君!”
玄生脸色一变:“!”
密室之内,断裂的锁链沾染猩红,一具身着月白长衫的无头尸体倒落在地,光滑在黑暗中寂灭,陈最呼吸一窒,头顶如同被大锤砸落,一时思绪纷乱难以言语,只得不断喃喃:“宴赊月,怎么会……?”
她身体僵硬牵扯向前,却没有力气伸手,连看一眼都觉梦幻,眼前不断旋转。陈最眨了眨眼,魂魄落不到实处,定定在难以寸进。
密室中只有陈最急促的深喘。
昨日拦在牛首人同如藏前的身影还历历在目,如今同地上惨白尸体重合,陈最眼前逐渐模糊。
“如藏!”
“喀拉。”
修士所在的地牢机关被人打开,玄生一阵慌乱:“糟糕,陈最!”
陈最闻声转头。
高大的牛首身影从黑暗中走出,空洞牛眼黑沉一片,看不见神色,脚步声“咚、咚、咚”,敲击在地牢地面,不断走进。
是如藏。
那瞬间陈最忽然觉得身体犹如飞鸿,玄生未能反映过来,陈最只留残影,簪花镜圆钝的外形竟然改变,掐丝舒淇如道道尖刺,割裂空间,道道灵气飞溅,旋转气流刮飞一众修士,直接打向如藏。
她不想知道如藏为何在此,来此作何。
她只想要如藏的命!
“!”
玄生大惊:“榜一!”